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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
李祥杭·福建省南安市第一中学
我一直以为能够爱的对象只能是人,却没想到自己对地方也会产生
那样深刻的眷恋。我实在是太喜欢我的家了,提笔描绘,往往觉得无从下
手,因为我不确定写一天的哪个时辰好,一月的哪个节日好,一年的哪个
季节好,我总是觉得家无论何时都像梦境一样美丽。以前我觉得是因为有
家人在才喜欢那个家的,但后来发现自己也爱它作为房子的本质:所处的
气候、空气、植物、景观、环境、氛围。它是梦与幸福坚固透明的容器,那
样可靠,那样屹立不倒,固执而沉默地长久守着小块属于我们的地方,随
时等待回归。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粗大的雨点敲打着桉树叶子,特别凄凉。我就在
宿舍里,吹着莫名其妙的穿堂风,洗着晾起来永远也干不了的校服。雨自
然而然勾起我的回忆,同时也在暗示,我已经失掉了一些幸福,比如这春
雨的内涵,恐怕是再也领会不了了。我印象中所谓春雨就是春天里下的暴
雨,经常是在下午放学后,开始是象征性地飘些雨,我们就在既惶恐又欢
快的心境里各自奔回家,卖弄脚尖的功夫,以最快的速度绕过冰凉的巷头
巷尾。我想我的乙就扎根在这些片段里,受旧属感的浸润,长盛不衰。
我的梦里,春雨一直稀里哗啦地下着。
春雨到来前几个小时,气温骤然下降,太阳的光热乍离乍合,不一会
儿,天地便灰蒙蒙了。风开始一波波涌起,从天上,从地上,从远方,风是
那么冰凉,轻而易举便打开了人的所有感官。如果冰凉分层次,春雨的冰
凉是最好的那一种,不仅在身体之外凉气四浮,就连体内也平地生起一
股冰凉,随血液在周身环流。这时,你只感到血液的温热和不可名状的冰
凉,好像在风缓慢的律动中,自己简直是一条冰凉的鱼,懒懒地不再游
动,往海的更深处沉落、沉落。水压没有带来任何不适,倒是静谧愈见深
厚,就像海的被子,安全,柔软,舒适。
雨就要来了雷声大作的时候我总是已经到家。天空翻滚着明艳的
光,或是尖锐的闪电,数秒之后,轰隆隆,摇晃大地的声波荡过天际。听着
雷声,我就像在读一本文言小说,无论如何惊险,总与自己无关,甚至有时
候还觉出一点异样。我跑上三楼,把窗子一个个关好,风已经渐渐小了,然
后雨渐渐大了。
“咚咚咚”,刚开始我还能听见雨敲窗的固执,到后来两耳全是“沙
重亦明有灯一留种言恬静:春之雨美是,一使个作很者普’冗通浸的在题大材自然,而中作,者尽却享在一平份常安的全物、柔候软中和写舒出适了一。而份春淡雨淡带的来禅的意并。非春只雨清是感凉官如上玉的,
慰藉,更兼有家人的温馨。每当春雨飘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崖外是渐淅沥沥的雨声,屋内是其乐融融的
笑声。。
作为一个北方人,我其实是很难体会到作者这份春雨情怀的。北方人常说,春脖子短,尤其是在我们身处的
黄土商原,每逢春季总要伴随着大风起兮沙飞扬。而随风潜入夜的春雨往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但通过
作者的文字,我们能想象~份春雨的温润。
沙沙”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雨—下,天就暗渠的方向延伸着,在看不见的夜里,延伸着。而我,
得很快。在灯火照耀下,挂长的雨点,在空中泛出条做着一张又一张考卷,背着一首又一首古诗,想着一
条晶莹的一划而过而又连绵不绝的白光。个又一个人,时光便随春雨一点点干干净净地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