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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悲剧之美
迄今为止,我们为古希腊遗留下来的纷繁浩瀚的学术性艺术性的创作倾倒不已。然而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些创作,都隐藏着希腊民族骨子里面的对于生活自己的独到见解,希腊民族是以美为最高荣耀的艺术狂热分子,你会发现这个活在蓝色爱琴海边的人们在漫长的年代里即便只是为了自娱自乐,也在不知不觉中给人类留下了作为物证的种种奇妙得近乎奇迹的以至于在后来被证实没有哪个外来民族能够模仿深刻的想象力。我在这里特意来借空间,只是略谈一下我最有兴趣的希腊悲剧。
带给大凡悲剧的探索总以各种面目出现,人们从政治、伦理、生理、宗教、哲学的角度剖析悲剧性,并试着完整定义,得出的传统结论往往是以英雄性充当悲剧性;从宗教观谈悲剧往往只是崇高与虔诚;从政治上谈悲剧往往栽进狭隘的民族主义怪圈。人们总会在演进中忽略,悲剧之所以被创造出来,是艺术家们借助各种角度(或形式)在制造一种审美方向,但当各种定义将悲剧性的本来面目涂抹得面目不清以后,也就淡化了人对其本质的认识彻底性。一部悲剧理论史自然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各种悲剧性定义被各自取出独立成章,各种定义仅只找到局限的悲剧事例与己相互呼应,真正的作为审美形态的悲剧美的解释,却很少被揭示运用。
悲剧美是一种特殊形态的美,是人生苦难中呈现的美。在美学悲剧性研究中,一般把其他类型的美和美感,诸如优美、和谐之美、自然风景之美、形式之美以及喜剧里的欢笑之美排除在主要对象之外。艺术悲剧性作品,正是对生活中的不幸、苦难、毁灭等生命痛苦现象的集中表现和艺术地创造性地提高和升华。再来,研究悲剧应当研究人的生命遭到摧残与毁灭时所持的态度,并对其进行审美评价。人类面对灾难时,具有的自我保存意识、自我发展特性,便是生存的抗争性,是人的生命抗争意识和生存欲望。这种抗争冲动凝聚成为意识与观念,称之为悲剧性抗争精神,这使人保留有其生存意义和人生价值。由此我们断言,悲剧性是对生命之美、生命力之美、人的抗争意识和超越的意志的一种赞美与肯定。并非其他社会功利性的实现。对这种悲剧精神的评价亦是对我们自身存在的肯定。
对于希腊民族来说,民族意识和民族精神决定了他们民族生活及艺术中的悲剧形态。悲剧观念是民族对待人生苦难、生命毁灭的基本态度和处事原则,是民族人生观、自然观、社会观、伦理道德观、宗教观、哲学观相互作用而成。所以在这里,用希腊作为具体观察和研究对象,证明特殊的民族意识和民族精神决定了特殊的悲剧观念。而希腊,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成为悲剧性的代表承载者。
我们必须首先了解其独特民族意识民族精神,以及它们的形成原因、作用结果。如别林斯基所说,对于缺乏基督教启示的希腊人来说,生活有其暧昧、阴沉的一面,他们称之为命运(fatum),它像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似的,甚至要威胁诸神。可是高贵的、自由的希腊人没有低头屈服,没有跌倒在这可怕的幻影面前,却通过对命运进行英勇而骄傲的斗争找到了出路。用斗争的悲剧的壮伟照亮了生活的阴沉的一面;命运可以剥夺他的幸福和生命,却不能贬低他的精神,可以把他打倒,却不能把他征服。这个概念在<伊利亚特>里还是若隐若现,而在其他一些悲剧中,却已经发出全部壮伟的光辉。
罗素曾经指出,希腊人对人生生命的基本态度有两种倾向。一种是热情的、宗教的、神秘的、出世的;另一种是欢愉的、经验的、理性的、是对获得多样事实的知识感兴趣的。对缺乏一个集体性质统一的宗教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