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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实体——戴震义理之学的逻辑起点 ( 一)
第一、二章我们对戴震义理之学形成与确定的前提、原则方法等做了必定篇幅的表达和铺垫，目的是为了引申和说明戴震义理之学的主要内容以及它在中国思想史上的地位、影响。所以，从本章开始，本文伦日用为‘形而
下’，为‘万象纷罗’。盖由老庄释氏舍人伦日用而别有所谓道，遂转之以言
夫理”。 [10] 冯友兰先生对戴震的这一思想批评精神做了很精练正确的归纳：
“东原认为宋明道学家之学，皆‘杂袭老、释之言’以解经者。自以辟道学家
之学为己任，如孟子以辟杨、墨为己任然。” [11] 戴震的这些见解，从哲学本
体论的高度揭穿了程朱理学“析理气为二”的思想渊源，同时也击中了程朱理
学“理本论”的要害。 2、理学超验本体论的内在矛盾及其分化
戴震的元气实体思想是在批评理学超验本体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理学以释老为其形而上学架构，因此有形而上与形而下、天数之性与气质之性、理与欲之分别。《易．系辞上》有言：“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程颐认为这句话把道、器作形而上、形而下之分最分明，要人默而志之；朱熹则用形而上、形而下作为差别理、气之表记。理学的超验本体论拥有不行调解的内在矛盾。也就是说，在“形而上”的层面，理学试图建构一个超越世界之上的“理在气先”的本体论系统，即理本论系统。可是在“形而下”的层面，理学在对一些详细问题的研究和表达上，则又打破了其理本论系统的限制，并闪烁出大批合理正确的思想辉光。这就是理学方法与系统之间的矛盾。正因为理学系统自己所拥有的不行调解的矛盾，自明中叶此后，理学内部便发生了严重的分化，出现了两个相互对峙的学派：一派是对理学“性理之学”的改造，发生了“由外向内”的学术转向，产生了以王阳明为代表的心学；一派是继承和发展了理学合理进步的成分，产生了以罗钦顺、王廷相等为代表的气学。各派之间相互辩难、相互磨砺，于是，在明清思想史上，出现了理学、心学、气学三足鼎峙的格局。因为理学处于官方意识形态的地位，只管心学、气学在明清期间也有很大发展，但主要仍是处于附属的地位。要完全批评程朱理学，第一就要打破理学赖以存在的本体论基础，崩溃理学不可以自作掩饰的矛盾系统。在戴震从前，已有很多思想家为打破或打破这一矛盾系统做了大批不懈的努力，但真实达成这一任务的是明清之际的思想家王夫之。王夫之在更高的理论
思想水平上，继承了罗钦顺、王廷相等人的气学思想，全面系统地解决了理气、道器问题，成为中国古代唯心主义思想之集大成者。能够说，在宇宙本体论方面，戴震并无比王夫之供给更多新的内容。戴震元气本体论学说不一样于过去“气本论”的价值和意义就在于他全面继承了自罗钦顺、王廷相、王夫之以来元气本体论的学说，试图以训诂考证为手段，经过严实仔细的逻辑推理方法，打破了程朱理学赖以存在的“公理”基础，把元气实体思想建构在坚固的“实体实事”、“气化”基础之上。
戴震天道思想之组成：气、理、道
1、“气”为万物存在之来源
戴震是在对理学“理本论”进行全面批评的基础上确定自己的元气实体思想的。对于“气”为万物来源的思想在中国古已有之，并不是戴震所发明。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中，这一主张向来为很多思想家所坚持。如先秦期间宋尹学派的“精气”说，东汉王充的“元气”说，唐柳宗元、刘禹锡的“元气自然论”，北宋张载的“元气本体论”，清王夫之的“以气为本体”说等。戴震在继承长辈思想家的基础上，经过对理学的批评，对这一学说做了更详尽、更详细的论述。戴震明确指出，“阴阳五行之运而不已，天地之气化也，人物之生生本乎是，由其分而有之不齐，是以成性各殊。” [12] “气”是宇宙万物、社会人生的独一物质实体和来源。假如戴震不过逗留在对“气”为万物来源现象的描绘上，则无任何新意可言。在这个问题上，戴震借助当时自然科学的最新研究成就，对“气”产生万事万物的矛盾运动过程及其内在运动规律进行了深入仔细的解析。在戴震看来，原始之气分化为阴阳二气，阴阳二气内部相互摩荡、相互杂糅，进而演化出宇宙万物与人类社会，这就是戴震所说的“在气化 则阴阳五行，杂糅万变，是以及其流形，不特品类不一样，而一类之中又复不
同。” [13] 不只宇宙万物与人类社会由阴阳二气演化而来，就连“飞潜动植”以致全部生物界皆为阴阳二气矛盾运动的结果。
戴震对世界存在的来源做了多层次的商讨。一是认为“气”是人与万物产生的本源，这就是他所说的“气化生人生物”， [14] “人物分于气化，各成其性”； [15] 二是认为阴阳五行的运动变化是人与万物产生的本源，这就是他所说的“人物生生，本五行、阴阳”， [16] “就男女万物言之，则阴阳五行乃其根柢，乃其生生之本，亦岂待别求一物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