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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中产阶级:虚幻抑或现实?Chinese Middle Class:Reality or Illusion?
周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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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中产阶级,即西方所谓“middle class”的讨论,近来已经成为中国社会学家和一般大众最感兴趣的议题。其原因在于,1978年的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原先固化了30年的阶级阶层状况出现了新的变动,而最重要的变动莫过于在原先传统的产业工人和农民之外,出现了一个无法归入前两个阶级之中的新的阶级或新的阶层,或起码说出现了一个新的中等收入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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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国究竟有没有中产阶级?
发出这样的疑问,源于我们2005年推出的一份题为《中国中产阶层调查》的报告(连带这部《调查》,我们还同时推出了《全球中产阶级报告》)。这份根据对北京、上海、广州、南京和武汉全国五大城市的3038户家庭的电话调查写成的报告,根据经济条件、职业分类和教育层次三个主要指标的综合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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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与《报告》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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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出版后的反响与争议
《调查》出版以后,在中国社会学界和社会各界中引起了极大地反响:2005年9月2日,经发行量数百万份的《中国青年报》一整版的报道,一时间,有关中国中产阶层的调查及其讨论成为海内外诸多媒体和网站争相报道的主题;20天后,经网络检索,Google引擎能够检索到与主题相关的网页达75,400,Baidu网站也高达39,700。除去绝大多数报道网页外,在评论的网页中,有1/3左右认为我国的中产阶级数量还是太少;另2/3左右则对中国中产阶级的数量及其认定标准发出了质疑:质疑之一为,%?那不是说中国已经有了一亿五千万人口的庞大的中产阶级?(他们基本上没有去读我们的《调查》,因为《调查》明确说明我们调查的范围是全国五大城市》)质疑之二为,月收入5000元人民币以上、白领职业、接受过正规的大学教育就能算中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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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在于对英文middle class的误读,类似的现象其实也曾出现在台湾和韩国等东亚国家和地区。在广泛使用英文的香港和新加坡,中产阶级一词直接对应于特定的人口,一般不会引起过多的歧义,因此,“新中产阶级”和“专业人士”两个术语的混用都很流行;但在台湾和韩国,middle class的中译和韩译都包括了“中等财产”的含义,因此,像米尔斯那样直接将专业人员或白领阶层视为“新中产阶级”的做法就遇到了相当的障碍。在中国大陆,因为长期以来对middle class的****惯译法都是“中产阶级”,它自然会强化人们对“财产”多寡的过度重视,而忽视现代中产阶级或者说新中产阶级的职业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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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原因之二
造***们对当今中国是否存在一个中产阶级或中产阶层持怀疑态度的第二个原因,源于人们对“中产阶级”和“中产阶级社会”的混淆。检索否认现时中国存在中产阶级的文章,发现许多都牛文元教授提出的五条标准作为否认的理由:(1)城市化率是否达到七成以上;(2)“白领”社会劳动力是否大于或至少持平于“蓝领”;(3);(4)-;(5)人均受教育年限是否达到12年以上。显然,这不是一个社会是否存在中产阶级的标准,而是一个社会本身是否成为“中产阶级社会”即中产阶级为主的社会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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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原因之三
在这两个原因之外,造***们怀疑的第三个原因可能与对中产阶级及其社会属性的高估有关。***当年将中产阶级确认为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而现实又有许多人高估了中产阶级的社会属性,在一篇题为“‘中产阶层’概念被误读,高收入不等于高素质”的网络文章中,作者写道:“对个体而言,中产阶层则绝不意味着享受与奢华,而是意味着责任与付出。……中产阶层之所以是一个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的阶层,正是因为该阶层有了基本生活条件的保障……”。面对这样的文字,再去读米尔斯那本《白领:美国的中产阶级》,细细感受在美国,老中产阶级的没落和新中产阶级的兴起,“和美国人心目中特立独行的个体的消失和凡夫俗子的大量涌现是一个并行不悖的过程”的经典描述,其实你很容易知道,究竟是谁误读了中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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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谁是中国的中产阶级?
现代意义上的中国中产阶级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并在20世纪上半叶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其中上海等现代大都市成了中产阶级的适宜温床。但是,因为日本帝国主义的入侵和旧中国的千疮百孔,中国中产阶级的成长过程在1949年前一直充满了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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