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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清明时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清明,也是传统的清明节。校园里,道路两旁的树上落叶蹁跹,原来樟树是这个时节落叶的,走在落叶和落英里,还真是别有一番韵致。细一想想,从读了高中,已有十几年没在家里过清明了,对小时候的事情越发的怀念,不由得也慎终追远起来。
小时候最盼着逢年过节呢,清明节也不例外。大家吃过早饭,端着各色祭品,拎着装有酒醅儿对白开水的大烧水壶,打着白纸幡,再喊上其它族人,就一起出发了,女人是去不得的,除了那些小姑娘。我们家族的坟地比较分散,得绕着村子转大半个圈,小孩子是横竖不怕累的。每到一处坟茔,大人们又是培土上供又是烧香磕头,我们是不管的,什么“春意注遍山水间,风调日和清明天”竟也顾不得了,一心想着去爬到各个田埂上,挖一种我们当地称作“马雷尔”的野味儿吃,就在清明时节,马雷尔嫩芽嫩叶,甜脆可口,最是相宜。说是扫墓,其实这些分散的墓地早就没了坟头,辈分名字早已无考,只是祖辈相传都记得大概位置,撒些冥币,上柱香火,权当缅怀。好容易到了现存最大的一片祖坟里,算是草长林茂,终于可以歇歇脚了,大人们扫完墓后也歇了下来,我们便分吃祭奠祖先剩下的酒醅儿,酸酸甜甜的,最是消渴解乏,不过可得当心贪吃醉了。这时节坟地边上的柳芽也泛着鹅黄,折一枝修长的,拧转树皮后慢慢撕下,连带着嫩叶一起串在枝头,再打个结,就成了男孩子喜欢的玩具了,晃动枝条时枝头绾成的结一点一点的,好像人在点头称是,所以是可以逗那些女孩子的,还念念有词呢:牛角牛角匝匝,给你找个下家……之后免不了一阵慌乱的追逐。男孩子毕竟是淘气的,找个合适的枝条还可以把树皮拧成我们当地叫做“篾儿”的乐器,还是柳枝最好,结实易做,白杨树的味儿太苦了。等做成之后吹起来最是好听,像百灵鸟,女孩子看见早忘了刚才的不快,少不了好哥哥好哥哥的的讨要。大人们还惦记着地里的活,所以早早走了,在我们是可以玩到肚子饿的时候才想起回家的。而父亲还要去祭奠村子对面的一个坟茔,在回族村落的旁边,据说是父亲的曾祖母,清朝后期陕西回族造反,事败后跑到这里杀光了当地的汉族,占了村落,霸了田地。我们村子之所以保留下来是因为村中的那个堡子坚固,没有给攻破,所以才形成现在四面回族的格局。
清明过后各种花也开了,叶子也渐渐挂了绿,最沉不住气的是榆树,我和弟弟天天盼着屋后的几棵能早些结出榆钱,果然一场雨后榆钱就突然地挂满了枝条,嫩绿嫩绿的,最是惹眼,我们只管坐在树杈上,捋下一大把后塞进嘴里就胡吃海吞起来,等吃够了玩够了,回家时当然不忘折下一些带给父母。父亲也是每次下地总能带回些吃食,有刚抽出嫩芽的马雷尔,有长成不久的杏娃儿,运气好些还能带回一只野兔呢,这时乐得我比坐在父亲肩头看大戏还高兴。这个时节苜蓿也探头探脑的出来了,为了尝个鲜,我和弟弟下午放学总要拿个小盆儿喊上同伴,去村头的一大片苜蓿地摘苜蓿,胖墩墩的苜蓿芽给我们拿小刀一个个摘到盆子里,可小孩子毕竟是贪玩的,不一会儿就没了耐心,于是三五个便从苜蓿地的上坡滚到下坡玩耍起来,也顾不得脏了衣服挨骂之类的事情,待回家时又没有多少苜蓿,便少不得从女孩子那里“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