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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印象
巩义市第二初中王升旗 **********
缺水
在巩义市的西南有一文化名镇——鲁庄镇。
我老家是鲁庄镇“侯地”——北侯村。
这么多年了,原来印象中的窄窄的街道、掉渣的土墙、灰色的瓦房和温暖的乡语,都被改革大潮冲刷地多少变了摸样,但在我的记忆中始终清晰牢固的是——缺水!
严重缺水,一直缺水!
老家东西各有一条黄土受冲刷形成的深沟。向北是回郭镇柏漫村,整个地势南高北低。老人们讲,村里的水顺沟流跑了,被回郭镇抽完了。供应全村4700口人吃水的是四眼井。上天也好像把我们遗弃了,侯地降雨偏少,我老家更少,有时邻村下雨,我们村偏偏是晴天或下点儿阵雨。从记事儿起,母亲在我耳边说的最多的生活指导语就是“水,省点用!”。那口气是毋庸置疑的。否则,浪费水可能招致一顿打。
水,来自不易。要想吃一担水,我就曾许多次在方形带尖顶的亭子状的井台上放上自家的水桶排队——人多时一上午也排不上一次。轮到自己了,将一只桶挂在井绳连接的铁钩上,和另外一个大人一边一个绞起辘轳,依依呀呀放下去再吱吱嘎嘎绞起来,如此两次始得一担水。井深约120米。有时和我搭帮的大人不愿意,嫌弃我没力气,便故意不尽全力。每绞一担水,我浑身出汗、两股战战、双臂酸软。也许多人夸我懂事,能帮大人干活,这时便格外卖力地将辘轳绞地飞快。看着井绳一圈圈放下,心中充满了期待;看着井绳一圈圈卷起,心中充满了希望。
希望有时会破灭。桶掉井里了。铁钩上的“保险”没关。父亲便会下井捞桶。
现在想来,这是件恐怖的事。当时的条件是这样:用甘蔗般粗细的草绳打个“8”字形的结,一端挂在井绳连接的铁钩上,人坐在绳结中,再用一段从腰部拴紧,绑在钢丝井绳上,然后自己双手抓住井绳,在三、四个人的招呼下,独自下井,120米后到达井底。手电照明。不管捞没捞着桶,上井后大家必定要问的是井下环境如何,水旺不旺。
井绳的两端,形成这样一个等式:人命等于水桶!
想起来后怕!
但在当时,父亲干一天活儿,能挣一块钱,期中7毛交给生产队,3毛归自己。镀锌的白铁皮桶实在是家里的值钱物件儿了。
水缸挑满后,这样用:洗脸水两碗左右,只要不很脏,孩子们一直洗下去,最后浇花或和煤。第一遍淘菜水浇花或和煤,第二遍淘菜水刷第一次碗。一般不在家洗衣服,到村里的雨天积起来的水池去洗,除非水池没水。任何时候把水泼在空地上一定会听到父母的责骂。以至于到不缺水的亲戚家看到他们用满满一大盆水洗脸,就兴奋地不想把手从水里拿出来,同时又在心里说,真不知东西金贵。
因为缺水,很少有人敢浪费水。夏天,正午,酷热难耐。村里的水池成了孩子们洗澡的天堂。我就这样学会了游泳。人多时,池底的淤泥被踩地泛起,一片片荡漾着青黑的颜色,传播着浓浓的土腥味。但在水里嬉戏依然对所有孩子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不会游的,将一片大的桐树叶顶在头上,在水边看着,对自己的伙伴儿评头论足,嫣然自己是行家。开始我也不会游,父母更是反对我下水,怕出危险。但在臭汗和清爽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后者。于是,假寐到大人们都午睡了,悄起、赤足、拎鞋、开门,等走到街上,激烈的心跳才平静,忘乎所以地高叫着冲向那块儿梦想的水域。吹起一个塑料袋,或抱一段朽木,在同伴的扶助下小心翼翼地下水了。有好几次不小心到深水区了,都是在别人的拖拽下回到岸边。大口吐着味道特异的池水,下决心不再游泳了,却发觉根本无法阻挡水漾的诱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