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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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穷与炫富,是今昔两个时代截然不同的特征。
在“越穷越光荣”的时代,穷,是诚信的证书,是闪光的招牌,甚至是升迁的资本。
那时,穷人说话,爱亮家底,“我家穷得叮当响”,成了一些人挂在嘴边的话语,就像现在一些暴发户,唯恐别人不知他是富翁。
若是家里几代人受穷,更要大张旗鼓地宣传,动辄称“我家老少几代都是贫农”。
而出此语时,常要像擂鼓似的猛拍胸脯,声大气粗,自豪得很。
在这种环境里,家底殷实,就成了罪过,家有余财者,就成了“弱势群体”。
这些人一听谁说他有钱,就像犯罪嫌疑人被目击者指认似的,或是脸变色而口嗫嚅,或是巧言辩解,矢口否认。
既然否认家里有钱,就要装穷,他可以关起门来喝酒吃肉,但出门一定要穿旧衣,掏出的香烟,价格从不超过两角钱一包。
见了穷乡邻,满脸堆笑,曲意奉承,除了套近乎,还要哭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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