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主义的历史危机.doc

虚无主义的历史危机——尼采《道德谱系》戴晖内容提要权力意志是尼采所认识的唯一实在。从这一视角他把基督教看作历史上的权力机构并且与之展开交锋。交战的动因来自当下现实的历史经验——虚无主义的来临;其目标指向一切价值的转换。毁灭基督教的道德,它要求人与自身相区分。而完成这一区分的是“切入生命”的精神,思想在此显示出自我超越的力量——反基督,非道德,反虚无主义。关键词基督教道德现代科学海德格尔认为,第一次发现欧洲虚无主义历史的思想家是尼采。“上帝死了”,这个神学的表述概括了一切迄今价值的倒塌,它的意义不在历史学的考察上,而是在于对人性历史的将来所做的决定上——一切价值的彻底转换。尼采的思想世界的尺度实现在历史性的契机上,一如尼采在《道德谱系》前言里所回忆的那样,历史性显现为永恒轮回的钟声,既在午夜,也在正午敲响,它规定着尼采的历史省思的整个发展。查拉图斯特拉的世界是完成了虚无主义历史危机的将来世界,于正午显现为永恒之环;然而《道德谱系》所阐释的历史仍处在基督教道德的午夜,世界尺度表现为一种缺失,没有自己的当下现实。这种缺失的经验即虚无主义经验。这里,时间的张力既是世界和历史的鸿沟,也是将来向迄今之人的挑战,从中爆发的虚无主义的呐喊向历史索要人的世界性,展现人性在自我超越中摆脱历史困境的必然性。尼采所看见的基督教历史乃至西方历史是一部堕落史。他认为,人性历史不是渐进的发展,而是千差万别的价值评价的斗争史。真正的历史意识意味着对统治关系的意识,这里权力意志把人与他的自然性区分开来,使人转变为要自己的世界并为此而经受苦难的人。道德理论是意志构架,为权力意志所规定。一种意志构架若为另一种所征服,这也将给行动带来的新的意义和新的目标。先前给定的价值,一度达到其权力的制高点,但随后就会下降和堕落。基督教作为一种奴隶道德的权力构架因苦行牧师的统治而建立了自己的王国。但是,当基督教在宗教改革中以福音教派的面目出现,进而在历史现实中变为同情道德时,它就已经跨入其现代性并且逐渐腐朽。不再信仰道德,鉴于人的最高类型,尼采提出了“新的要求:我们必须批判道德价值,必须首先质疑这些价值的价值本身”[1]。追问道德的价值,这直接关涉现实生活,与此相比,对道德源泉的追问是一个“假设性存在”[2],可以将它作为对事件的解释而刻意地组合起来。后一个问题是服务于第一个问题的手段,鉴于道德本身的价值,道德的源泉这里被解释为虚无主义的兴起。尼采把历史理解为生活历史。生命在其世界性中不是直接的需求及其满足,而是权力意志及其为统治世界而进行的斗争。鉴于虚无主义的历史现实,为了揭露道德历史的剥夺性特征,任何信仰都必然被解释为某种信以为真,来自为生活服务的视角,任何价值都被理解为一种视角假象。只有如此,对生命的赞同才能在与反生命的道德所进行的斗争中赢得世界,它是人的生活世界。每一个历史都有它的生命起伏的前史,鉴于生命将来的自我超越,历史本身亦即前史。针对生命的这种张力,尼采说:“每一个人对于自己本身是最遥远的。”[3]这里,“每一个人”是作为历史精神而出现,在道德教化史的强力下人早已把原始的自然一存在抛置身后。道德的过去如同难解的象形文字,在尼采眼里是灰色的。历史的行动者在社会强制中丧失了自主性。合乎教化的存在是良心旷古未有的病态,它作为对神性的歉疚感在基督教上帝面前达到了高峰。然而,随着基督教上帝的信仰的无法遏止的低落,负疚感没有消失,而是转向内心,面对近代的自我意识。尼采在与基督教的连续性上思考近代。近代所特有的自我意识只被看作是一种虚无主义的***,因而和中世纪的上帝一样同为虚构和杜撰。负疚感在近代为道德所收容,而道德是罪与罚的偏执狂,以跨越一切时代的反生命意志为前提:从人类历史的开始,也就是原罪感及其向自然的扩散——把自然当作恶的原则,直到现实当下对此在所做的虚无主义的否定——否认此在是价值自身。历史成为其自身立法者的难题,立法者被推向孤独的困境并陷入孤独中的危险——对爱的渴望。在躯体的灵魂的最高孤独中,精神要努力超越道德,赢得自身的荣耀。随着这种意志发生了信仰的区分,从信仰源于基督教的真理转向对自身生命源泉的信仰。生命在孤独中自我区分,这一工作的整个范围和深度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呈现出来,书中有言道:“精神是这样一种生命,他自身切入生命:在自身的痛苦中增加自己的知”叫。在《瞧,这个人》中尼采把伟大的健康作为理解查拉图斯特拉的生理条件,在自我超越中出现的爽朗,即“快乐的科学”,正是对这种健康的希望,它以狮子为标记,通过最终克服对高人的同情来开创超人降世的可能性。展望这一人的将来,《道德谱系》仅作为人的前史而服务于人性历史的新纪元。一、反基督《道德谱系》第一章的重点在耶稣上十字架这一历史事件上,尼采将之作为道德斗争史的中心。“十字架上的上帝”被解释为价值转换的原则性行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