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灵魂.doc

解自然前不久,妹妹妹夫来家里做客。席间,我向妹妹谈起这段时间的困惑。长期以来,我一直有种冲动,想写写母亲。几次提笔都放弃了。没写之前,母亲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是具体丰满的,心里好像有好多的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儿,又有一种纷乱如麻的感觉,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妹妹沉默了,不知如何作答。妹夫挺警觉,从旁插话说:“哥,其它你都能写,但是母亲你写不了。”我叹口气:“我知道,母亲这个题目太沉重了。”   俗话说:“十个手指伸出来都不一般齐。”我知道,我在母亲的眼里是属小拇指的。也难怪妹妹妹夫会有些紧张。生怕我写的东西会冒犯母亲,亵渎了“母亲”这伟大而又神圣的字眼。其实她们多虑了。我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写东西已不再是感情用事,而更多地是理性的思考。   说实话,写父亲相对容易一些。字里行间不乏使用诙谐幽默的语言,来解读父亲享受痛苦近乎麻木的一生。父亲很单纯,透明的如同一杯纯净水。属于几句话就能让人看到心底的人。父亲有时候也会耍点儿小聪明,只不过是大多戏法儿没变完,底儿就先露出来了。   父亲政治迟钝,不谙权术,一生不得第。尽管十几岁就参加革命,也仅仅是个历史的符号。好在父亲虽然一生坎坷,但信仰的力量,常常让他始终心怀着希望。然而,希望一旦脱离了现实,就变成了幻想,甚至成了精神鸦片,也就有了阿Q式的精神快乐了。不过,父亲对革命的那份儿忠诚,让我肃然起敬,父亲对信仰的追求,使我汗颜。    母亲与父亲不同,母亲是悲剧式的人物。其人生可以用八个字概括:“一生坎坷,抗争一生”。母亲是有独立思想的知识女性,从来不曾向命运低头。这种个性,也注定了她的人生是以抗争作序,以痛苦谢幕。有句话叫做:痛苦是旅程,幸福是驿站。我感觉母亲的旅程太漫长,能够有个驿站歇歇脚儿,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个奢望。   说到母亲的性格形成,就不能不提到她的家庭,她的成长环境。母亲出生在一个比较殷实的邮电职员家庭。听我舅舅讲过,姥爷由青岛擢升济南邮政官员,在赴任途中,正赶上济南战役爆发,姥爷就在潍坊当地租了一处宅院,整日搓麻将消遣。据说,姥爷有一副上好的和田玉麻将,最后也散失了,不知去向。   母亲作为长女,我想她的童年应该是非常快乐的。及至后来母亲身上所特有的大家闺秀气质,都和她受过的高等教育,以及富庶的家境有关。   大概在母亲七,八岁时,姥姥的突然离世和姥爷的续弦,彻底改变了母亲的境遇。姥爷和继姥姥的感情从婚后育有众多子女中可以得到验证。从此,看护弟弟妹妹,洗衣做饭的家务重担,就落在了母亲稚嫩的肩上。即使到了冬天,母亲的手指冻得像胡萝卜,裂开的口子滴着鲜血,也不能够幸免。时常的虐待,被扯下的头发散落一地。此时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乞求的目光寻求姥爷的庇护。当她发现姥爷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怜爱时,她知道,童年的幸福时光结束了。   从此,母亲开始了和命运抗争的历程。一九四七年,母亲和大舅,还有现在已在北京离休的张顺等四人结伴儿投奔了解放区。这之后,大舅考入了中国人民大学,而母亲则考入了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的前身——白求恩医科大学。这是她第一次通过抗争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母亲最后以自己的勤奋与努力,在毕业的评语里赢得了“敏而好学”的评价。这是一位曾管组织档案的资深领导告诉我的。母亲故去多年,他依然是啧啧称羡。并说这在他管档案的这么多年里很少见过的。   母亲争强好胜,不甘人后,难免遭人嫉恨。父亲常常抱怨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