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绿.docx

午夜之绿现在他能看到夜空遥远延伸,水钻清辉浮于幽蓝晶石。痛觉在逐渐抽离, 他想起老人最后的话语, 出于他的信任或是仅仅出于自己的本意开始拨开脑海中纷繁画面,银灰色里铭刻湖绿。湖绿, 绿意涨满夏天的湖水涨满绿意, 蒸腾起淡淡水汽染就河岸柳荫茂密浓绿, 与空中浮动的树木清香交融出清凉夏意。女孩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出生在麻瓜家的巫师有区别吗? ”那时候他转过头去, 正好看见风神的裙角摆过天际, 树叶如水荡漾, 奏响涛声阵阵。他不禁挥动艾琳的魔杖, 绿色的精纯光线飞向莉莉, 在下意识闭上的湖绿前旋转绽放, 化开的光点拖着渐淡光弧窜过亮红发丝。湖绿再度睁开,他在倒影里看见对生的柳叶纷纷飞离枝桠,抖动双叶如雏鸟展开双翼。如飞鸟群群。“不,没有。”那时候一切还未发生, 预感沿着蓝紫静脉潜藏于肌肤之下。他不知道名词的存在就是为了彰显区别, 标明禁忌。不知道区别之大正如名词本身, 一切与之相关的都将被撕裂成千千万万片,断面涂染鲜血。预感第一次在母亲的无望祈求中狰狞而出。“如果, 如果我不是巫师。”他现在还能感受到母亲说这话时语音里的颤抖, 鲜红血液徒劳地愈合额头狰狞伤疤, 代替干涸眼泪沿着苍白脸庞而汩汩而下, 滴落在无力跪坐着的双脚旁的一地碎片, 碎片呈现吸饱鲜血般的深褐色。他听到屋外雷声炸裂, 大雨倾泻而下, 狂风拉扯枝桠抽打窗框。有什么将眼前的一起撞击出碎纹, 父亲的愤怒破碎了, 父亲的酒瓶破碎了, 母亲的额头破碎了, 母亲的嗓音破碎了。那碎纹乘着撞击的余韵波动向他袭来。他转身逃出门外。“佩妮说我们是……怪物。我们是吗? ”他逃到他们的秘密基地, 想逃离已不能称之为家中的黑色漩涡, 逃离追击他的裂纹, 逃离这场大雨。但一头撞进巨大柳树后就跌入了绿色的湖水,平时平静的湖面仿佛正经历外面的风暴,波浪翻涌着上涨,下一秒决堤。他无法逃离她的目光, 剧烈运动造成的急促呼吸慢慢平静, 激奋落潮般褪去, 转而代之的是窒息感, 水压压迫胸膛, 灌入的液体使鼻腔酸涩, 刺激眼膜疼痛灼烧, 他沉入她双眼的湖底。“不, 我们不是。”一把将女孩拥入怀中, 他平缓而坚定的说道。不是安慰女孩的空洞话语, 不是无知无畏的轻狂宣言,唯有屈从现实与真理的苦涩和相依为命的守护承诺。他们才是。在未说出声的后半句中裂纹终于追上了他。他们在这一夜相互舔舐伤口, 共享悲痛, 紧密相拥, 却也在这一夜分离出不同的轨道。未出口的后半句让他走向狭窄, 从此人与人之间只有差别与隔阂, 矛盾剧烈处酝酿战争。未听到的后半句却让她走向宽广,肯定自我的同时要求理解与包容,信奉爱与善诞生和平。是的, 他以为与人类决裂让他们相依为命, 却不知裂纹也在他们中间早早埋下。但那时他不知道,他苦恼的是斯莱特林和格林芬多之间紧张的关系。他不知道他和劫道者四人组是否就是宿命的死敌, 正直勇敢的光明斗士和卑鄙邪恶的阴谋论者, 或是调皮捣蛋不惧规则的新时代“问题少年”和中规中矩谄媚讨好的老一套“好好学生”。无论怎样,从在霍格沃兹特快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扮演者敌对的角色,越是敌对越是憎恨,越是憎恨越是敌对, 学生时代的七年就在不可解脱的漩涡中越陷越深。虽然那时他们还不懂什么事正真的仇恨和无奈,但即使早熟的他回顾而去也是年少轻狂,不懂避让,遑论包容,所以必然是针锋对剑芒,没有停歇与和解。但即使没有当初的相互使绊, 他们也必定相看两相厌。不管热战还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