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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文学新粤军
烧衣
文 ／吴 纯 他打好一盆冷水洗脸 的时候 ，天还蒙蒙亮。喝粥 ，装水
壶，出门 ，这是一天开始要做的事情 。刘大臣解开拴在三轮
车轮上的铁链 ，用布擦 了擦湿淋淋的车头。半夜下了一阵雨 ，
车棚项蓄满安静的水 ，用竹竿一项就哗哗地往 下掉。
那天 中午载 的那车铁锡太重了 ，后面跟来的摩托车有意
无意按着喇叭 ，似乎是催着他前进。刘大 臣铆足 了腰劲脚劲 ，
那车头却故意要跟他作对一样 ，在他手里吃力地颤巍着。好
不容易把货物拉到 了目的地 ，全身酸痛乏力。他不好意思叫
对方加钱 ，只是一瞬间 ，他有 了害怕的念头 ：已经踩不动了
吗他从 未觉得 自己已算老去 ，只是偶尔在理发店剪发的时
候 ，师傅会拔掉一两根白头发给他 看 ，不起眼的短刺 ，从未
扎过他的心。刘大 臣一言不发地接过车钱 ，忍住腰上 旧伤发
作 的疼 痛 。
各人有各人 的艰苦 ，就像早上那个倒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