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docx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谁这时孤单 ,就永远孤单
有一年秋天，我在青城山住下。在山里，植物让人过早地凉爽下来。我单独一人钻进山里，住在朋友家。朋友出门远游，第一个三天，我没有见到一个人，偶尔听到鸡鸣狗吠和人声，那些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三天后，我才第一次出门。山里空气极好，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冲洗。从竹林的空隙中看到远远的青烟，不知从哪飘出来，慢慢在云里走散了。在山上的石板路上遛弯时，遇见了一个背背篓的老太太，于是坐在石板上与她聊了起来。老太太说，她叫王胭脂，二十多年前，她才刚才成为老年人时，丈夫过世了。她说话时漏风，吐字也不清晰。她从兜儿里摸出一把瓜子，掏出来递给我，叫我吃。我接过几粒，并没有吃，握在手里。老人掀起粗布裙子的一层，兜着这一把瓜子，一颗颗开始剥。盐分渗进了皱纹，那沟壑是栗子色，其他部分的皮肤颜色则略浅。剥好的瓜子，她攒着，放进挂在胸口的布口袋里。她剥瓜子时总是专注得忘了理我，剥完一颗，才想起来该回答我一句什么。
在林子高处，仿佛有雨声。雨被高低错落的大树
挡住了，淋不到身上。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最顶端的树
叶上时，石板上的两个女人还在艰难地谈话。素日生
活的烦忧仍缠绕在我心里，怀着心事出门的人，心事
都像变换不了的表情， 凝结在脸上。谁假如和我说话，
都会传染上一种心不在焉。
老太太却不管这些，谈起她的往事，不胜其烦。从六十多年前嫁人直到现在，她经历了六个儿女的出生和其中三个的纷繁去世，老伴走了之后，去城里生活的儿女们一个月只能抽出一两天回来看看。丈夫的去世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在那之后很多年，老太太都回可是神。直到第一个孩子走了，她才恍然，走了就是走了，不是睡着了。他们不会再回到这个空间来。几个至亲的人的缺席，太难适应了。儿女离去，她虽揪着心，却没了悲恸。 那时候她开始信佛了：“晓得不嘛，人生是无常的，人也死不了，只是轮回去了，没啥子好哭的。”
她说生活最初是特别简单的，有几年生下的孩子多，精力也旺盛，热闹了一些年，后来，死去了一些，走开了一些。“现在，”她一边说，一边淡淡地微笑着，“就剩我自己了，生活又简单下来了。 ”
这样的生活伤感吗？我想问她。但没问出口――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伤感”这样的词语，对于一个经历了九十多年风风雨雨的老人来说，矫情了。清静？悲凉？但还有其他词语可以形容这一世生活吗？我想不出。
时间过去太久了，身下坐着的这块石头，都能从身上的纹路读出自己的历史。 它的美与岁月息息有关，它躺在自己身上，沉思了一世而如今不再沉思了：在冰川、高原和峡谷多深的水里，在多少不被人记起得时间里，它成了如今的模样。
老人与石头，都不再思考对于伤感和孤单的事，因为他们已经走过了伤感与孤单。只有处于过程中的人，才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