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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到一半的时候,我望见树身上一圈一圈的年轮整齐地在斧子下面一点一点变成碎屑。它们在树身下越积越多,堆不下的时候,它们便向树的四周扩散,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树。它们挤在一起,好像想告知我什么。但是要命的是我怎么会听懂一些树屑的话呢。
我停下手里的斧子,看着它们。或许真的是我错怪了树。细细想想,树怎么能让自己生活的村庄变老呢,要是村庄老了甚至死了,树自己岂不是没有生存的空间了。再说,要是没有这些树,风不知道会把村庄吹成什么样子呢。
看来,是这涝坝的水让村庄变老的。以前的涝坝,水满满的,还清,还美。此时此刻只剩下浑浊的一滩,泊在干枯的河床里。于是,我捡起涝坝四周的土块往涝坝里扔。扔一次,浑浊的水泛一次圈,那些圈一圈接着一圈地向岸边漾。它们用最大的力气将一些小水珠漾到岸上来了,这些水一下子就让岸上的土潮湿起来。我接着扔,水接着漾,直到岸上的一片土被水浸湿时,我发觉这一涝坝水其实也不想让它身边的土干枯,也就说,涝坝里的水不会是村庄变老的缘由。
那到底是什么让我的村庄变老了呢?不是风,也不是树,更不是水。我像打了败仗的堂·吉诃德,头低低地往回走。我想到一户开着门的人家去看看,那家屋子里冒着烟,好像有人。我敲了一下门,屋子里没有动静。再敲,就见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屋子里出来。他望见我时,没了牙的嘴突然张开了,脸上的表情就像见到他多年不见的老友似的。他把我迎进屋子。坐下,然后把炉子上的热水递给我。我们边喝水边聊了起来。
他说,娃,看你的样子,你好久没有在村子里转了吧?
我说,差不多四年了。我始终是在外面的。
他没接我的话,左手手指在右手手指上数来数去。我明白,他这是在计算这四年的光阴。
数了一会,他说,四年,这村子里就走了一茬人啊。
他又说:这四年走了不止一茬人。先是孙子辈的从村庄里出去了,接着是孙子辈的父亲辈,然后是孙子辈的爷爷辈。你看是三茬人吧?这人一茬一茬地往外走啊,村子就空了,村子一空下来,就会渐渐地老去。
面对老人,我默然无语,随即也茅塞顿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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