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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诗人的古典情怀
朱霄华 我认识张首滨的时间不算长。近四五年,昆滇诗人聚会,不时可见一寡言中年男子携酒而来,都是放了二十年左右的陈年老酒。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是一位诗人,而且早在1988年就在《当代诗歌》(辽宁作协主办?阿一个现代诗人的古典情怀
朱霄华 我认识张首滨的时间不算长。近四五年,昆滇诗人聚会,不时可见一寡言中年男子携酒而来,都是放了二十年左右的陈年老酒。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是一位诗人,而且早在1988年就在《当代诗歌》(辽宁作协主办?阿红主编)第五期卷首上发表组诗,编辑部并加评,题为《一颗新星升起来了》:90年代初期,在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个人诗集。他似乎跟我说过,中途他有十六年的时间停笔,近两年才开始重新写作。为什么好多年都没有写后来又写起来了呢?我没有问他。闹诗荒的事情,在许多诗人身上都发生过。有的是确实笔秃无墨,开不了诗眼,只好发缄默语了:有的是要为稻粱谋,如果继续写下去,是会将自己饿死的,后来因为饿不死了,心中沉渣泛起,风光旖旎。又蠢蠢欲动,一写如故。所谓“飞鸟留痕今又见,依稀说与刘郎知”。
张首滨大概属于后一种人,他写飞鸟,写留痕,写飞鸟留痕后面的天空、云朵,写天地玄黄,用简单或密集的词语绘制诗人的心象图。他今年发表在《诗刊》第一期上的一组诗,用语极简,简简单单,明明白白,不动声色,他只是和盘托出一个场景,一些寻常的事物,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若有所悟地样子,有所见,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见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给这组诗取了一个“菩提树下”的总题,禅味十足,有点借诗悟道的意思。他悟到了什么?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他想要表达的,大概只在有无之间。如《一份水》,写的是一群吃水的小鱼和看小鱼吃水的和尚:
一个人隐居山中不剃发留长须
把会活动的垫在臀底一天不让动一下
自己也不动一下软如一棵蘑菇
硬如一块石子认得我的不知是谁
认不得我的是谁我也不知道
过去我常感怀三五只蚂蚁
奔忙在途中东张西望
抱着的东西放不下为沉所累
现在我已远离这些水清入潭
一只圆月在水底
如一只光亮的银盘
盛着什么
一群小鱼围蓍
翕动着好看的小嘴
唼喋之声不大
齐刷刷响成一片
和尚站在岸边
寂静地看着
在看什么
一群小鱼晃动着黑的脊
在吃着一份水
诗很短,只有十一行。但却用了四个“在”字和五个“着”字,手法也单一,只是客观地描写眼睛所看见的事物,但因为描写的是一种看的状态,“在”、“着”就不嫌重复。这诗的意味,是藏在“在吃着同一份水”的鱼和在看着吃水的和尚的状态里面。在,在着。观自在,自在本身即为存在之物。张我要的就是这样曲径通幽自己也不打搅自己不言不歌也不动琴坐在林中溪畔与一两根闲淡的草默对春秋
责任编辑:韩旭首滨不动声色地提供了一个他者的现场,写景状物,貌似客观,但其实人早就在里面了。诗以悟道,这是中国古代文人的传统。
张首滨作为一个诗人的文人气,终至在他后来所写的一组长诗中涣漫开来。《观古画读古人》,题旨直接指向中国古代文人的生活世界。中国古代文人的生活场景,今荡然无存,但并非无迹可寻,它普遍地存在于大量的文人书画与诗赋典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