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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2022,,,2507–2517©2022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AdvancesinPsychologicalScience/
发散思维的序列位置效应:创新想法
*
动态产生机制的新视角
陈群林丁珂
(西南大学心理学部,重庆400715)
摘要发散思维的序列位置效应是指随着时间的推移,单位时间内想法生成的数量逐渐降低,但想法的独
创性逐渐升高的现象。联想理论和执行控制假说分别侧重对序列位置效应的个体差异和认知加工过程进行解
释。神经影像学研究表明,在想法产生的整个阶段序列位置效应依赖于默认网络后部和突显网络的持续增强
激活和协同合作;在想法产生的后期阶段,颞−顶区域alpha能量值以及执行控制网络与默认网络的协同模式
增强。未来研究需要结合语义和神经动态分析等技术,对序列位置效应的特异性机制、动态加工机制以及影
响因素进行深入探究,从而为解构创新思维的动态过程提供新的视角。
关键词发散思维,序列位置效应,创新想法,动态性,神经机制
分类号B842
1序列位置效应的起源及发展儿童比低流畅性得分的儿童产生想法的速度更快,
但二者在独创性得分、何时停止产生常规想法以
发散思维序列位置效应的发现最早来自于
及何时开始产生不寻常想法上并没有明显差别。
Christensen等人(1957)的实验研究。该研究受到言
与Christensen和Ward采用等时间分段的方法不
语流畅性任务的启发,即在任务过程中前半段的
同,Parnes和Meadow(1959)根据个体在任务中所
想法生成速率较高,而后半段的想法生成速率逐
产生想法的总量,将其等分为前后两段来评估想
渐降低。Christensen等人考察了一系列发散思维
法的产生模式。结果发现无论是未经训练还是经
任务(包括情节标题命名、不寻常用途任务和不可
过训练的大学生都在想法产生的后期阶段报告了
能情景任务)中随着时间推移产生想法的速率和
更多数量的“好”想法。Phillips和Torrance(1977)
独创性的关系。参与者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尽可
对4~6年级的学生实施了言语和图形发散思维任
能多地想出独创性的(即有趣、吸引人和新颖)想法,
务,结果发现相比于任务前半阶段,各年级学生
并被要求每隔2分钟对所产生的想法进行标记。
在后半阶段产生的想法独创性分数更高,但这一
该研究发现发散思维任务全程中想法的产生速率
发现仅在言语发散思维任务中存在。Milgram和
相对稳定,而独创性则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增高。
Rabkin(1980)比较了四、七和十二年级学生中高、
随后的一系列研究重复并扩展了发散思维的
低独创性个体的发散思维表现,发现高独创性和
序列位置效应。其中,Ward(1969)对7~8岁的儿童
高年级的学生在发散思维任务中表现出更明显的
开展了相似的实验,其发现与Christensen等人
序列位置效应,且相比于前半阶段产生的想法,
(1957)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尽管高流畅性得分的
个体普遍在后半阶段产生了更多不寻常的想法。
Runco(1986)探究了想法产生过程中灵活性和独
收稿日期:2021-11-15创性的变化模式,结果发现想法的灵活性和独创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31800919);重庆自然科性得分在后半阶段都有明显的升高,存在序列位
学基金面上项目(cstc2021jcyj-msxmX1080)支持。
通信作者:陈群林,E-mail:******@。最近系列研究通过精确记录发散思维任
丁珂,E-mail:******@,发现随着时间推移
2507:.
2508心理科学进展第30卷
个体在单位时间内产生想法的数量逐渐下降,而征为语义网络中的结点,概念间的关联被表征为
独创性逐渐上升,重复了序列位置效应(Acar,连接这些结点的边。联想理论认为创新想法的产
Runcoetal.,2019;Beaty&Silvia,2012;Heinonen生是一种自动的检索行为,在空间上遵循从近端
etal.,2016)。此外,使用自然语言计算方法对序列扩散激活到远端扩散激活的渐进搜索模式。这种
想法间的语义距离进行评估发现想法间的语义距激活将随着时间的推移由密切的、明显的联结逐
离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加,与想法的独创渐扩散到遥远的、不寻常的联结,想法的质量也
性增加模式相一致(Beaty&Dan,2020)。总之,大逐渐由常规向新颖转变。
量研究结果证明序列位置效应的确存在,且非常在联想理论的框架下,联想层级或语义结构
稳定,是创造性研究中最常被重复的现象之一。的组织形式可以解释创新想法产生的个体差异。
此外,该效应适用于不同的年龄群体(如儿童,青相比于低创造性群体,高创造性群体的联想层级
少年和大学生)、不同类型的发散思维任务(不寻常结构更可能是“扁平”而不是“陡峭”的,其内在的
用途任务、情节标题命名、不可能情景任务)和评语义结构使得词语或概念的组织更具有灵活性,
分方法(如独创性、灵活性、自动化评分)。从而促进了丰富且多样的创新想法的产生。
Mednick(1962)认为个体间联想速率和联想总数
2序列位置效应的认知机制
之间呈负相关,高创造性个体在任务开始阶段的
大量研究证实序列位置效应是稳定存在的,联想反应相对缓慢但更稳定,因而能够持续产生
随之而来的一个重要问题是为什么发散思维任务较多的反应;而低创造性个体在任务开始阶段的
中产生的想法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更具独创联想反应速度相对更快,但随后很快下降,故整
性。早期的观点认为创新想法的产生是一种自动个阶段产生较少的反应。由此推测那些在词汇联
的、较少认知能耗的、自下而上的认知加工过程,想测试中产生更多反应的个体有一个较扁平的联
对该效应的解释主要根据创造性的联想理论和语想层级,而那些产生较少反应的个体有一个较陡
义激活扩散模型(Mednick,1962;Collins&Loftus,峭的联想层级。当联想强度越集中在少数刻板联
1975)。在发散思维任务中,早期阶段的想法产生想反应时,个体获得创造性解决方案的可能性也
被认为源自一种低级联想过程,由此促进个体内越小。更早期的研究也发现发散思维任务中生成
语义网络中概念间的激活扩散。这种激活扩散的想法的数量和质量之间存在着正相关,即丰富的
发生由近及远,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通达位于语想法产生导致更多的创造性想法(Parnes&
义网络边缘的远距离概念。所以当个体从邻近、Meadow,1959)。近年来,研究者借助于图论分析
明显的概念转向遥远、不常见的概念时需要更多技术探测个体语义网络结构的差异与创造性的关
的时间,但随之输出的想法也会变得更具有独创系,研究发现相比于低创造性的个体,高创造性
性。近年来,来自执行控制加工视角的观点认为个体的语义网络结构具有更强灵活性,有利于概
想法的独创性随时间的增高主要涉及自上而下的念间的激活传播(Christensenetal.,2018;Kenett
执行加工参与,其中策略使用、干扰抑制和基于etal.,2014)。灵活性的语义网络使得高创造性个
目标导向的检索加工是影响创新想法产生的关键体的词汇联想具有较少的刻板反应和共性特征,
(Beaty&Silvia,2012)。能够更容易地激活远端想法,更灵活地切换语义
,以此发现不同概念之间的相似之处并建立
根据联想理论,创新想法生成是通过自发的新颖的元素组合(Hass,2017;Heinen&Johnson,
语义联想加工,将记忆中的元素以符合特定要求2018;Kenett&Faust,2019)。
的新方式联结起来(Mednick,1962)。早期的观点对于序列位置效应,联想理论能够独立解释
认为创造性涉及自动化加工过程,例如通过松散在发散思维任务进程中想法生成的速率和独创
联结和去抑制来促发远程联想和直觉思维,从而性。在联想的流畅性方面,研究发现相比低创造
刺激创新想法的产生(Martindale&Hasenfus,性的个体,高创造性的个体在连续的词语联想任
1978)。这一观点以Collins和Loftus(1975)提出的务中表现得更好,反映在更快的平均联想速度
语义加工的扩散激活理论为基础,其中概念被表(Mednicketal.,1964)和更多的自由联想(Benedek
:.
第11期陈群林等:发散思维的序列位置效应:创新想法动态产生机制的新视角2509
&Neubauer,2013;Desiderato&Sigal,1970;Piers2019)。
&Kirchner,1971)及链式联想数量(Levin,1978)。其一,想法产生过程中策略的选择和使用导
在联想的独特性方面,研究发现高创造性的个体致序列位置效应。Gilhooly等人(2007)通过两个实
通常会产生更多新奇联想而不是刻板联想验揭示了个体在完成用途替代任务(alternative
(Benedek&Neubauer,2013;Riegeletal.,1966),usestask,AUT)的过程中如何随着时间推移选择
但无论高低创造性个体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任和改变认知策略。在实验一中,要求参与者出声
务后期产生具有更高独特性的联想反应(Olczak报告任务进行中的思维活动,即如何想到物体的
&Kaplan,1969;Piers&Kirchner,1971)。但正如不寻常用途。对口语报告进行分析得出个体在思
联想理论所强调的那样,高创造性个体无论在早考物体的不寻常用途时通常采用的四种策略,包
期还是后期阶段,其想法的数量和质量都更优于括记忆检索、属性使用,广泛用途和拆分策略。
低创造性个体。因此,联想理论更倾向于解释个接着研究者发现参与者大多会优先采用记忆检索
体间创造性能力的差异,而非其底层认知过程的策略,即直接从记忆中提取储存的“旧”想法,当
差异。结合语义激活扩散模型,创新想法的生成记忆中可被直接检索使用的想法被耗尽时,参与
依赖于时间进程上的概念激活和层层传递。激活者转而采用其他策略以产生更多的“新”想法。在
扩散的发生需要从一个概念扩散到另一个概念,这一过程中,情景记忆策略在想法产生的早期占
先发生近端的强关联激活然后再发生远端的弱关主导地位,然后是基于物体属性更抽象的语义知
联激活从而导致新颖想法的产生。因此只要有足识的检索策略。此外,记忆检索策略与想法的流
够的时间,激活将逐渐扩散到网络边缘的远端概畅性有关,记忆检索和拆分策略与想法的新颖性
念,独创性的想法也就会出现。此观点在序列位有关。在实验二中,作者进一步检验了策略的使
置效应的相关研究中得到了多次印证,即相比于用与执行控制的关系。参与者被要求在完成AUT
任务前期阶段产生的想法,后期阶段产生的想法后报告哪些是“新”想法,并完成随后的类别流畅
的独创性明显增高,同时想法产生的时间成本也性和字母流畅性任务,结果发现“新”想法相比
随之增高(Agnolietal.,2020;Christensenetal.,“旧”想法出现得更晚,但新颖性更高。个体的类别
1957)。流畅性任务表现可以正向预测“旧”想法产生的数
,而字母流畅性的任务表现则正向预测了“新”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创造性过想法产生的数量。作者认为“旧”想法是基于早期
程中的执行控制成分,认为自上而下的控制加工阶段的记忆检索策略产生的,而“新”想法是基于
对于创新想法的产生起着重要作用。这一观点为晚期阶段的属性使用或拆分策略产生的。此外,
序列位置效应的潜在认知机制提供了新的解释视研究者还发现执行控制能力较强的个体在AUT
角。Beaty和Silvia(2012)认为创新想法产生过程任务中更偏向使用非记忆检索的策略。此后的系
中需要一系列执行控制加工的参与,包括策略的列研究采用新旧评分的方法发现了与此一致的结
选择和使用、认知抑制、转换(比如思维固着时需果,“新”想法相比于“旧”想法更具独创性,且“新”
要切换到远程不寻常的想法)等。Beaty等人(2014)想法通常出现在“旧”想法之后(Benedeketal.,
进一步发现创新想法的产生不仅依赖于自由联想2014;Benedeketal.,2018;Dingetal.,2021;
加工,还依赖于目标导向的控制性检索加工。其Miroshnik&Shcherbakova,2019;Silviaetal.,
中自由联想加工使得语义网络中的概念快速激活,2017)。发散思维任务中这一特定的想法产生过程
而控制加工确保以目标为导向的语义检索。这些揭示了序列位置效应背后策略使用的时间结构,
研究进一步完善了创造性的双加工理论(Finke即随着时间推移,当个体基于记忆检索策略逐渐
etal.,1992),认为想法的产生和评估阶段均需要检索完已有知识经验中的“旧”想法而转向其它策
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加工(Kleinmintzetal.,2019)。略来产生“新”想法时,想法会变得更加具有独创
因此,执行控制的多种认知成分可能参与了创新性。尽管策略的选择和使用在一定程度上解释时
想法产生的整个阶段,并在不同的阶段扮演着不间进程下的想法新颖性的增加,但这并没有说明
同的角色(Baietal.,2021;Miroshnik&Shcherbakova,后期想法生成时间成本加大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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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想法产生过程中类别切换导致序列位加工来解释序列位置效应,而非仅从激活扩散模
置效应。Acar和Runco(2017)考察了发散思维任型来解释这一效应。创新想法产生的过程中不仅
务中类别切换和类别停留与想法产生时间的关需要抑制控制来排除近距离、显而易得或任务无
系。在言语和图形发散思维任务中,参与者被要关的想法,同时也需要工作记忆来维持任务相关
求随时口头报告所想到的想法以记录单个想法产目标的持续激活,而这些加工都离不开执行功能
生的时间。结果发现相比于在同一类别中连续产的作用(Storm&Angello,2010Storm&Patel,
生新想法,类别切换所产生的新想法要多消耗大2014)。Camarda等人(2018)采用双任务范式操控
约5秒的时间。也就是说,当个体需要进入不同想法产生过程中的认知负荷,研究抑制控制在创
概念范畴下生成新想法时,将需要更多的时间。造性想法产生中的潜在作用。该实验要求参与者
相比于言语创造性任务,这种差异在图形创造性在执行Stroop任务的同时完成一项发散思维任务
任务中更明显,。在后(就如何防止鸡蛋从10米高的地方掉下来而不摔
续的研究中,Acar和AbdullaAlabbasi等人(2019)碎提出尽可能多的创造性的解决方案),结果发现
发现类别切换所需的时间在整个想法产生的过程抑制控制负荷降低了个体创造性想法的流畅性和
中并不是相等的。个体在想法产生的后期阶段进灵活性。近期的一项研究同样采用双任务范式(要
行类别转换所消耗的时间是最多的,且明显高于求被试同时执行工作记忆和AUT任务),发现随
其在前期阶段的转换耗时。这一耗时增量与想法着时间进程想法的独创性逐渐增高,呈现序列位
的独创性呈正相关。作者认为相比于简单快速地置效应。有趣的是在AUT任务的早期阶段,高、
从经验中提取已知的旧想法,通过类别切换实现低负荷状态下产生的想法质量无明显差异,但在
远距离概念连接而形成的新想法将需要更多的时后期阶段高负荷状态导致想法质量稍微降低,这
间。来自个体差异视角的研究发现,高智力和高表明执行控制加工更多参与了后期阶段的创新想
工作记忆广度的个体更容易实现类别转换,而低法产生(Kleinkorresetal.,2021)。此外,与Camarda
智力和低工作记忆广度的个体较低的切换频率使等人的发现一致,随着时间推移,想法的灵活性
得他们产生想法的数量更少,在AUT任务中产生逐渐降低,无论从认知加工还是策略选择的角度
创造性的想法也就更少(Unsworthetal.,2011)。此来讲,灵活性思维都不再适用于持续性的独创性
外,高转换能力者会随着任务时间的推移逐渐产想法产生,因此从灵活性思维到坚持性思维的转
生更独创性的想法,而低转换能力者则没有表现变可以解释为什么执行功能越来越影响创新想法
出这一时间进程上的想法独创性变化(Wangetal.,产生。另一方面,Beaty等人(2019)从记忆动态检
2017)。研究者认为,低智力和低转换能力的个体索和控制加工视角来探讨创新想法的动态产生机
更难有效地控制注意力和认知资源,因而导致其制(Chrysikou,2019;Volle,2018)。在实验中,他们
在想法产生过程中更低的类别转换频率(Unsworth选取了低联想数量的线索词(“low-fan”)和高联想
etal.,2011;Wangetal.,2017)。类别转换的研究解数量的线索词(“high-fan”)作为AUT的测试材料,
释了序列想法产生时间成本逐渐增高的原因,也结果发现被试在“low-fan”线索下产生了更多独创
即是从既定类别下的检索效率高,但随着时间推性的想法,但数量较少,而在“high-fan”线索下
移需要跨出既定类别而进入新类别下进行检索,产生了更多数量的想法,但独创性较低。进一步
类别切换加大了时间成本,尤其是后期想法产生分析发现,这两类线索词都存在序列位置效应,
更依赖类别切换,故此时间成本更高。与此类似,但是在时间进程下,“low-fan”线索词产生想法的
言语流畅性任务也存在序列位置效应,个体通常独创性越来越高于“high-fan”线索词。此外,个体
先从明显易得的类别中搜索殆尽可能的答案,在的执行控制能力越高,“low-fan”线索词相比
陷入僵局时需及时停止并转向新的类别(Unsworth“high-fan”线索词也更有利于想法独创性的增加。
etal.,2011),因而伴随其想法生成的时间成本增该研究表明长时记忆中语义共享概念信息的过度
高,但这并不意味着想法的新颖性也随之增大。激活会干扰创新想法生成,而执行控制能够帮助
其三,执行功能与发散思维的序列位置效应克服紧密语义连接的干扰,这是“high-fan”线索词
有关。Beaty等(2012)提出可以从自上而下的控制也存在序列位置效应的原因。而对于“low-fan”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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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词,执行控制驱动自上而下的搜索加工,通过记忆中提取的信息正在逐渐减少,为更富有创造
促进策略转换和强制性连接来补偿稀疏语义连接,性和想象力的思维过程铺平道路(Gilhoolyetal.,
以此生成新颖的想法(Volle,2018)。执行功能涉及2007)。而在最后阶段,再次增强的alpha能量的
一系列的认知能力与干扰抑制、策略选择、认知活动被认为是专注于内部定向的注意力的标志,
切换等密切关联,能够全面解释序列位置效应,以促进特定的记忆搜索和更复杂的创造性思维过
但并没有从根本上否定联想理论。此外,已有研程。最近的两项图形类的发散思维任务也报告了
究更多从个体差异的视角论证执行功能与序列位类似的结果。Jaarsveld等人(2015)发现在图形创建
置效应关联,较少从时程上探讨哪种执行功能在测试的初始和最后阶段,与任务相关的Upper
何时如何作用于想法产生,这是未来研究亟待解Alpha频段(10~12Hz)的能量明显增加。Rominger
决的问题。等人(2019)发现与想法产生阶段(初期)相比,想法
精细化阶段(后期)与任务相关的UpperAlpha能量
3序列位置效应的脑机制
的变化增加有关。进一步的分析发现不同创造性
在行为层面上,有关序列位置效应的现象和水平的个体在想法产生阶段表现出了不同的
机制已有大量探讨,但关于序列位置效应的神经机alpha活动变化模式,那些产生更多独创性想法的
制研究则相对较少。脑电图(electroencephalography,参与者在创造性思维过程的开始和临近结束时
EEG)技术具有的高时间分辨率使其适用于研究alpha能量更高,且这种U形的alpha能量变化伴
创新想法产生过程中与时间进程关联的认知和神随着早期额—顶—枕叶部位之间的功能连接的增
经振荡机制(叶超群等,2021)。Fink和Benedek加,表明了自上而下的执行控制过程的激活。其
(2014)系统地回顾了创造性思维(尤其是发散思维)中,初期阶段alpha能量的增加可能表明了更多
与alpha频段(8~12Hz)有关的脑电研究,发现创的联想思维和记忆过程,而后期阶段alpha能量
新想法产生过程中最稳健的神经活动模式是前额的增加可能表明了与想法的细化及评估相关的执
叶和后顶叶区域的alpha神经振荡增加,这反映行控制过程。这些研究结果展示了发散思维中有
了创新思维过程中增加的内部导向注意和干扰抑关认知需求的大脑活动的动态变化,尽管这些想
制的需求。具体来讲,alpha能量对与创造性相关法的产生过程并非来自单个线索物体的连续生成,
的认知过程的敏感性表现为:(1)随着任务的创新但一致地表明创造性想法的产生过程遵循着一个
需求程度越高,alpha能量越高;(2)想法的新颖程与任务相关的alpha能量值变化的时间特征过程。
度越高,alpha能量越高;(3)个体的创造性水平越这很可能反映了想法构思阶段中从最初依赖于内
高,alpha能量值越高。基于这些发现,Fink和部注意生成可能的想法到随后更依赖于执行控制
Benedek提出通过解析alpha能量变化来探究创新甄别最优想法需要由自下而上到自上而下的认知
思维的认知过程。加工转变,以促进创新想法的产生。
Schwab等人(2014)首次探究了AUT任务中此外,最近的3项研究考察了AUT任务中多
单个创新想法产生期间大脑alpha频段在时间进个连续想法产生期间大脑alpha活动变化的时间
程上的变化。研究者将想法产生前10秒的脑电数过程,更深刻地揭示了序列位置效应的神经活动
据进行三段等分,发现alpha能量随时间进程在模式。Wang等人(2017)探究了执行功能(包括抑
右半球颞叶和顶叶区域上呈现U形变化模式。具制、转换和刷新能力)与序列位置效应的关系,发
体来讲,alpha能量在想法产生的初始阶段会有相现抑制控制得分较低的个体在想法产生的早期阶
当强的增加,然后在中间时段出现下降,并在最段左侧前额叶alpha波相比于右侧活动更强,而
后阶段再次增加。研究者认为这种alpha能量变化抑制控制得分较高的个体则没有这种阶段差异。
的独特模式揭示了创新想法产生过程中不同阶段作者认为高抑制控制的个体在任务的早期阶段仅
的认知变化过程。在想法产生的初始阶段,alpha使用较少的认知资源来抑制占优势的普通想法,
频段的活动增强被认为与抑制控制和记忆提取有而低抑制控制的个体则需要更多自上而下的控制
关,即个体更倾向于从记忆中直接回忆常规的想加工来做到这一点。然而,Kraus等人(2019)发现
法。在这之后,alpha频段的活动减弱可能表示从alpha能量随着想法的连续产生而整体增加,且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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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于右半球,左半球的alpha能量值在一物多用人(2016)设计了新的探测方式来调查发散思维中
任务中以更快的速率增加,而该发现在类别流畅序列位置效应的脑机制。参与者在AUT任务中通
性任务中呈相反的趋势。这说明了创新想法产生过按键来反应他们想到了新想法,但在磁共振里
过程中alpha能量特定于创造性任务需求的变化。无需进行口头报告(磁共振扫描结束后进行回忆
与Kraus等人的发现相似,Agnoli等人(2020)探究报告)。行为结果与经典的序列位置效应模式一致;
了个体在AUT任务中连续产生4个想法时大脑的神经影像数据分析显示双侧脑岛和背侧前扣带回
动态活动模式,发现alpha能量随时间进程也呈(突显网络的关键脑区)主导了新想法产生,且随
现整体增加,特别是在右侧中央、颞叶和顶叶部着序列位置增加激活增强;此外随着序列位置的
位,且alpha能量的变化与想法的新颖性增加模增加,默认网络内的双侧楔前叶/楔叶、扣带后回、
式相关联。这些结果表明早期想法产生更多地从右侧下顶叶的活动越来越活跃。
长时记忆中检索信息,而晚期想法的产生更多地尽管两项研究采用了不同的数据分析手段,
与自上而下的执行控制参与有关。总的来看,但在脑网络水平上的发现趋于一致,例如默认网
alpha能量随着想法的连续产生而逐渐增加反映络参与了整个创新想法过程,突显网络可能负责
了个体在发散思维任务过程中越来越依赖于自上默认网络和执行控制网络之间动态切换。关于执
而下的执行控制加工,以此主动抑制密切关联的行控制网络的作用,尽管两项研究在结论上是一
优势反应,促进概念类别灵活转换,实现远程关致的,但Heinonen等人并没有发现执行控制网络
联信息的重组,使得产生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的经典脑区,比如背外侧前额叶、内侧前额叶等
变得越来越具有创新性。脑区活动参与序列想法产生,而是将扣带前回界
Beaty等人(2015)采用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考定为执行控制网络的关键脑区,以此得出ECN参
察了AUT任务中伴随想法产生过程的全脑功能与了序列想法产生,但此区域的功能分区多被划
连接的动态性变化。相比于控制条件(让被试想物分到DMN或SN。关于ECN不一致的发现,一种
体特征),个体在新颖条件下(想物体的新颖用途)可能的原因是这两项研究采用了不同的想法报告
激活了广泛的脑区,包括默认网络(defaultmode方式,Beaty等人的研究采用单反应出声思维报告,
network,DMN),执行控制网络(executivecontrol这个过程涉及对想法的再次加工,例如选择、评
network,ECN)和突显网络(saliencenetwork,SN)。价、精炼并做出反应,故ECN参与程度更多;而
通常默认网络被认为与内部导向和自发联想思维Heinonen等人的研究采用无需报告的设计,更利
的认知过程有关,如思维漫游、未来想象、心理于内部思维的流畅性,故默认网络的参与更多,
模拟等(Beatyetal.,2016;Wise&Braga,2014);而负责思维外化的ECN参与更少。这在一定程度
执行控制网络参与需要外部注意导向的认知过程,上表明创新想法产生过程中ECN主导的认知功
如工作记忆、概念整合、抑制控制等(Beatyetal.,能受制于任务背景,且作用对象随之发生变化。
2016;Beatyetal.,2019;Chrysikou,2019);突显网结合EEG研究,alpha能量随时间进程呈现U形
络负责默认网络和执行控制网络之间动态切换,变化模式的发现,我们认为在想法产生初期,以
促进注意资源重新再分配,例如在创新想法产生外侧前额叶为核心的执行控制网络作用于语义记
过程中将内部注意转向外部注意,可以对优势和忆相关的外侧颞叶来抑制优势凸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