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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奶奶的对话
所谓回家,回的不过是一种感觉。题记
一
电话响起。
"丹妞,最近有没有想过回家?'
"奶奶,最近我很忙。很快就要考试了,我没有时间回家。'
"好吧,'奶奶叹了口气,"要照看好自己,别累坏了。'
一旁的妈妈小声的嘀咕道,"又是忙,又是忙,毕竟有多忙?'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爸爸用眼神制止了。
这一切,我都看在心里。只能苦笑。
二
现在,我站在海边。手机里是妈妈近乎咆哮的声音:"你这个白眼狼,都6年了还不回家看看!你不知道奶奶她,她很想你吗?咆哮变成了抽噎。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挂断,关机。一阵海风吹来,略带咸味。记得妈妈说这是由于风把游子的眼泪给吹来了,记得妈妈那时候眼里有闪耀的光辉,记得那时年幼的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回想自己找过的借口,考试,晕车,择席。。。。。。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开机,拨号,耳旁传来奶奶嘶哑的嗓音,"丹妞吗?什么时候回家来看看?'
"明天。'
"好吧。'不平不淡的声调。但是我观察了,电话那头的老人笑成了一朵花。
三
历经六个小时,我最终踏上了这片土地。下车后,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迷茫了。正值我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奶奶时,一个小鬼来到我面前。他毫无畏惧的看着我,问,"请问你是XXX吗?'
"是。'我感到很惊奇。
"那就跟我走。'说完他就一蹦一跳的走了。来不及多想,我赶忙追上他。这么小的小鬼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我心想。我跟着小鬼穿过一条条熟识而又生疏的街道。最终跌跌撞撞的走到一栋建筑物前。我愣住了,好熟识的感觉。小鬼就这样子冲了进去,大喊,"姑婆,姑姑回来了!'
哦,原来是外婆家。我走了进去,屋内的摆设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转变。CD机里依旧依依呀呀的唱着潮剧,桌角那行歪歪扭扭的字还在,"丹妞到此一游。'还有我曾经最爱的芭比娃娃,还是放在电视机上。不同的只是,当年那个努力去够它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它拿下啦。
奶奶从厨房出来,眼角的皱纹加深了许多,头上也多了许多白发。小鬼也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嘴里还咬着一块糕,冲我摆摆手,跑了。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我,"丹妞回来了?'
"嗯。那个小孩是谁?'
"是你侄子啊。'看我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奶奶叹了口气,说,"不熟悉也难怪。上一次你来的时候他才刚刚学会说话。'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每天哭得人心烦的小孩子!没想到,现在长得那么大了。不行思议。
之后的几天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我听得不是很懂的家乡话从奶奶的口中蹦出。在这里,英语和一般话都不起作用。家乡的蚊子很大,钉得我手上全是包。我也不想和那些同龄人打交道,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往往是我用很生疏的家乡话和他们交谈几句后便不欢而散。家中的那几本杂志快被我翻烂了,而时间却过得那么慢。。。。。。。我的血管里流淌的着这里的血,而我却融不进这里。
四
最终回到了珠海,日子又鲜活了起来。
间或还是会接到奶奶的电话。"丹妞,最近有没有想过回家?'
"奶奶,最近我很忙。很快就要考试了,我没有时间回家。'
"好吧,'奶奶叹了口气,"要照看好自己,别累坏了。'
其实始终有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奶奶,我不想回那个家。'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爸爸妈妈带到珠海来。奶奶,我还记得你那时眼角的眼泪。但6年了。6年来,我已经被珠海给同化了。我熟识了珠海的每一条街道,爱上了珠海的一草一木。。。。。。奶奶,你懂吗?家乡这个词语在我脑中已经渐渐淡化,它渐渐演化为一个名词,仅仅为一个地名,仅仅为你居住的地方。
奶奶,你懂吗?家乡,对于爸爸妈妈来说,或许不是最华丽的地方,但永久是一个最好的归宿,是牵扯不断的惦念,是在不知不觉中渗入生命的一部分。但我不是。我没有爬过爸爸的那棵树,我没有游过妈妈的那条湖。我全部的,只是那个芭比娃娃而已。
奶奶,你懂吗?这就和你那么多年不想来珠海的理由一样。
奶奶,你懂吗?我迷失了回家的路。我像一只断线风筝,找不到方向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
不,奶奶,我不要你懂。你懂了以后,该会有多难过啊?我宁愿说谎话去哄骗你,我宁愿我们之间的对话永久只有短短几句,我也不要你懂。
所谓回家,回的只是一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我该怎么找回来?
五
电话响起。
"丹妞,最近有没有想过回家?'
"奶奶,最近我很忙。很快就要考试了,我没有时间回家。'
"好吧,'奶奶叹了口气,"要照看好自己,别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