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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喉”的动机天知道
1972年的水门事件是美国历史上的一桩惊天大案。这一事件把声名狼藉的尼克松总统拉下马,并且让包括美国司法部长、白宫幕僚长在内的近40位总统幕僚锒铛入狱。在水门事件的报道中,有一个关键人物,亦即在报道过程中向记者伍德沃德提供绝密线报的线人“深喉”。伍德沃德在他的《秘密线人》一书的结尾这样写道:“他所提供的指导、情报和理解是‘水门事件’报道的精华。”
“深喉”的身份一直是个谜;伍德沃德对“深喉”的保护,也演变成美国媒体后来一直严守的“不透露线人是谁”的铁律。2005年5月31日,91岁的前联邦调查局副局长马克?费尔特在退休三十多年后,突然打破沉默,由他的家庭律师执笔,在《名利场》杂志发表文章,公开承认“我就是那个被他们称作‘深喉’的人”。至此,困扰了美国民众和新闻界多年的“深喉之谜”水落石出。
而让人颇感兴趣的是,马克?费尔特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有人认为马克?费尔特是一个伟大的美国英雄,另一些人则声称费尔特是“叛徒”,称他是打击报复的自私小人,因为尼克松没有在胡佛去世之后让当时已经是联邦调查局二号人物的他接任局长。伍德沃德也曾对“深喉”的动机做过多种猜测,不过,直到现在,伍德沃德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为什么费尔特要向他透露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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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费尔特的自传《特工人生“深喉”回忆录》中,费尔特作为争议人物胡佛的崇拜者,把饱受诟病的联邦调查局描述成主持正义、维护公平、清正廉洁高效的执法机构。按照他的家庭律师约翰?奥康纳的说法,费尔特是“一个奋力保护每一个美国公民的自由权利,决不让恐怖分子利用宪法作恶的人民公仆。无论你怎样看待马克?费尔特的行为。不可否认他会被后人看作一个诚实的、光荣的人”。这个说法与费尔特家人的看法如出一辙。在这本自传里,费尔特声称,自己不想眼看着联邦调查局变成尼克松政府的政治工具。
自传这东西,原本是不大靠得住的。费尔特的这本自传也自觉不自觉地掩盖了一些东西。费尔特在书中表明的,只是一个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动机;而这极有可能掩盖了当时联邦调查局的胡佛派系与尼克松政府之间的明争暗斗,果如此,做“深喉”也不过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使用的非常手段。

一个问题由此诞生了:既然费尔特同伍德沃德订立君子协定,并且已经将这个秘密隐藏了30年,为什么不能保密到底?这一点,曾经让伍德沃德深感困惑,在《秘密线人》中,他说:“我自己和他两人都从未找出关于他的理由与动机的一个更准确的解释、更清楚的说明,对于这一点,我感到沮丧,也有一点儿气恼。”然后,他带着一点无可奈何这样写道:“无疑,费尔特的动机错综复杂,无法确切地解释。但是,在联邦调查局工作的30年向他渗透了一个基本原则:真相最终会显露。在这其中,在‘水门事件’和尼克松的下台之中,包含着一种强烈的正义感。而那或许已经足够了。”
而对马克?费尔特来说,无论当年他在水门事件中扮演“深喉”这个角色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无论后来他又为什么选择公开自己的身份,这些其实已经不再重要。无论他是英雄还是卑鄙小人,毕竟在历史的那一刻,他选择了做一个“深喉”,从而在改变历史的进程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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