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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秘密的秘密
“戴安?阿巴斯一直渴望能仔细探究那些离经叛道、疏离和极端的东西――从她母亲禁止她盯着一个古怪的亲戚看那天起,这种愿望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的那个亲戚口红抹得像吃了死孩子一样,她总是在拉塞克斯大声嚷嚷,戴安一直梦想抓住她那猫头鹰一样的眼神中所透出的恐慌和孤独。”
美国作家诺曼?梅勒曾如此评价戴安?阿巴斯:“如果给她一部相机,就像是把手榴弹给了一个婴儿一样可怕。”这样的比喻算不得夸张,因为只要看过戴安照片的人,大多都会感到难受、无所适从甚至恐惧。她热衷于拍摄生活中奇形怪状的人,即便那些正常人在她的镜头下也时常呈锕现出一种畸形的状态,“她让时髦、时尚和美的东西统统滚蛋”,取而代之的是怪诞、黑暗、粗糙、丑陋、反动和不体面。在很多人的眼中,她的作品甚至连摄影都称不上。1965年,戴安的三张作品在纽约现代美术馆一个名为“最新添置的作品展”中首次露面,管理员尤本?伊每天清早要做的事就是擦掉照片上人们吐下的口水。当《无限》杂志刊出她的一组关于畸形人的作品及文字后,读者们便纷纷要求取消杂志的订阅。人们无法接受这种过于大胆、直白的真实,这些照片就像一块可怕的镜子,让他们看到了最不愿直视的自己。
在摄影师沃克?伊文斯的眼中,戴安是位有胆量的艺术家,她具有过人的天赋,是个天生的猎手。“如果说她的作品有天真成分的话,那就像说魔鬼天真一样……她的风格完全依赖于她的拍摄对象,她的摄影技术看似非常简单,但这并不重要,她在让被拍摄对象本身来说话。她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她的眼光,这种眼光经常盯在一些稀奇古怪、邪恶***秽的东西上。而这种眼光之所以把心思全花费在这些东西上,目的就是为了向你展示尘世中的恐惧。”很多年以后,戴安的女儿杜恩也曾这样写道:“母亲真正要拍的不是邪恶,而是人们禁忌的东西。她喜欢惧怕,因为在惧怕中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
搭陌生人的车寻求刺激、追踪巨人和侏儒、出入收容所、***院、奴役屋、异装癖酒吧、戒律森严的天体营,戴安看起来毫不畏惧。“可是不管她做什么,总是与恐惧生活在一起,每天她都在克服生命中恐惧的日子。恐惧的感觉变成她的一帖治疗剂,用来解脱在温室长大的压力。”戴安的摄影导师莉赛特?莫德尔这样说。
优越的家境让戴安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对周围环境没有免疫力的罩子里,她从未遭遇过不幸,但那种氛围简直令她窒息,不真实的、被监视的感觉总让她感到害怕和痛苦。十几岁时她就经常在地下铁找寻古怪的人并跟踪他们,想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下来的,她被这些悲剧式的人物所吸引,因为她觉得他们比她更真实。
“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在担心他们会经历创伤。而畸形人与生俱来就带着创伤,他们已经通过了生命的考验,他们是贵族。”戴安充满敬意地说。与此同时,她也承认危险能令她兴奋。她对冒险、对陌生事物的追寻是她排遣无聊和抑郁的方式,因为她越来越相信,只有真正接触某件东西时,才能真正领悟它。
她就是这样在千奇百怪的人物身上发掘作品的。比如那位在深夜里气势汹汹地拖着一辆红色童车,车边挂着小铃铛,车里全是穿着漂亮小衣服、戴着小帽子的猫的女士;比如在布鲁克林区的那位叫“神秘理发师”的男子,他自称能用电波把自己送到火星上去,他还说他已经死了,说他的前额上的那个带天线的铜圈是为了接受火星人的信息;还有布鲁克斯的那位试着在水下吃饭、睡觉的女士;那位一天24小时手执玫瑰、脖子上套着圈的黑人;那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