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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有什么新鲜?
读历史的好处是,可以让人在面对变化时更加可以理解,而不是惊讶。你会发现,我们今天面对的很多事物,似乎都曾在历史的字里行间闪现过其身影。
举一个例子,当我读到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对1960年代西方青年文化运动的描写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霍布斯鲍姆说:“也只有从来不曾有过半点实际人生经验的年轻人,才会提出1968年‘五月风暴’和意大利次年‘炎热的夏天’那般大胆可笑的口号。”
让我笑起来的正是46年前年轻人提出的这句口号:“我什么都要,而且现在就要!”这让我想起腾讯浏览器的广告语:“我要的,现在就要!”秉持腾讯浏览器传递的“快速”精神,我快速搜索了一下之后,发现网络上人们对此赞赏有加,称腾讯又一次捕捉到了现在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区别在于,霍布斯鲍姆可以称法国和意大利年轻人的口号“我什么都要,而且现在就要!”为“大胆可笑”,当时的口号也只是由学生组织在街头打出;现在情况相反,没有人敢讥笑腾讯的广告语“我要的,现在就要!”为大胆可笑,它得到的是一片赞美之声,这个口号由当今中国最成功的互联网公司之一提出。
回到霍布斯鲍姆笔下的年轻一代:“全球各地兴起的一股青少年强势文化,则显示世代人之间人伦关系的重大转变。青少年作为一支具有强烈自我群体意识的族群,年龄层从青春期发育开始一直到25岁左右,已经发展成为一股独立的社会力量
……他们向上除了几位大师级的人物尚能豁免之外,更完全否定30岁以上众人的一切地位,天地之间,唯我族群独尊。”
有理由相信这种状况在一个正常的商业社会中会无限制地复制和延续下去。因为我不但在历史书上看到过这些,还亲身经历过。我看到过80后引发的喧嚣。虽然当时还没有传播速度如此迅捷的微博、微信,但我可以从各种报纸和杂志上看到那些少年得志的年轻人在如何展示自己的自信或无知。他们的书可以卖上几百万,在四处受到摇滚明星般的欢迎。其中北京女孩春树还登上了《时代》杂志亚洲版的封面。《时代》的编辑宣称,“中国的年轻一代终于敢于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过往和此后,登上《时代》封面的荣誉,属于那些影响力巨大的商业巨头、电影明星和政治家,但这一次,一个年轻人仅仅因为敢于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就成了一代人的代表。
数年之后,那时人们眼中的80后代表人物,只是成了另外一些大家司空见惯的人:媚俗且成功的电影导演、惯于用俏皮话讥讽时事的知识分子、努力想要成为艺人或商人。正如1960年代那些愤怒的年轻人最后还是要回到华尔街投行或商业大公司中上班,这成为最常见的路径,所有反常的,最终必将回到常规。
当我们杂志的编辑们决定要做一期以1990年代生人为主题的杂志时,我并不惊讶地发现,可能他们也并无太大不同之处。而且,我甚至认为,他们的多样性可能更少,虽然不断进步的商业在为他们提供更多的表达途径和选择路径。与他们之前的人相比,套用崔健的一句歌词,他们更加像商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