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孝文看《白鹿原》.pdf

从白孝文看《白鹿原》
盛慧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摘�要:宗法势力和政治势力,激进思潮和落后保守,交融并斗争在这块生生不息的白鹿原上。作为各种矛盾势力的交汇点,白孝
文这个关节人物融汇了陈忠实最复杂的思索。由宗法代言人到宗法叛逆者,中和了封建性与叛逆性的角色,融合了保守与激进两种因素,
最终登上政治舞台,享有了政治果实。顺从与叛逆,保守与激进间的矛盾对峙在这样一个人物身上,对峙在我们的思维之中,拓展者
文本的意蕴内涵。
关键词:宗法代言人与背叛者政治投机者革命前途
��1��������������������������我们必须注意到几个场景,就是从孝文开始讨饭到得知小娥
幼年白孝文像是一个“凛然正经八百”[1] 的白嘉轩的翻版, 的死亡。孝文在讨到第一碗饭吃完的时候尚且想起了没给小娥留
在白嘉轩和白孝文两个人物形象身上, 他们各有其独立性, 又是下,同时,孝文得知小娥的死的一段描写同样似乎用情至深。
一个统一的整体。[2] 这个未来族长的候选人在整个孩童时代就不他的长久沉默,痛哭与昏厥,甚至割首相祭的誓言似乎都在
曾背离过宗法所划定的方向。16 岁新婚,忽然发现了身体的秘密, 留给读者一种期待,期待孝文所爆发出的黑娃那种匪气的豪情。
疯狂的欲望生长又被打压。似乎还不是污点。“受礼教秩序规范然而没有,无论是凶手鹿三代表的白嘉轩一方还是伤害利用小娥
约束, 几乎从一开始就表现为冲突, 而每次冲突都以人性的被扭不浅的鹿子霖,孝文都没有侵犯丝毫。这样一句情意淋漓的誓言,
曲而告终”[3]。直到被鹿子霖、田小娥共同陷害,族长继承人形在实际利益面前很快变成过眼云烟。反而在与黑娃的斗争上面,
象轰然倒塌,一个形象的毁灭带来另一个形象的新生,而这个新孝文又一次一改一个宗法归顺者的形象,显示出狡黠的政治手腕。
生的形象显然开始脱离以白嘉轩为代表的宗法势力的笼罩,作为在黑娃归顺保安团被任命为营长的时候,白孝文因功劳卓著受到
一个独立的,更加丰富的形象出现。作品中两次描写执行族法刺政府嘉奖。因问黑娃:“兆谦兄,我欠你的……到此不在索赔了
刷打四十,似乎是对照。白孝文先后作为执行者和受刑者,命运吧?”[1] 直读到黑娃胜利前的冤死,联系起那个半留悬念的“大
从此突转。从受刑到分家,到饥荒袭来卖田买粮,到染上烟瘾变拇指”的死亡,不禁恍然。后半部书里,作家对白孝文几乎隐蔽
卖家产,最后饿死妻子,无家可归地沿街乞讨,从一个宗法的拥了所有细节刻画与心理描写,然而就在黑娃在死牢里的反思中,
护者变成一个叛逆者。直到垂死挣扎在等待撕咬尸体的疯狗群里。我们也开始反思到了作家独具匠心的步步伏笔。正如焦振国所言,
然而作者意图不止于此。白孝文的命运又一次突转。白孝文在团长脸上放得那一枪让他觉得害怕,一个军人,一个营
��2��������������������������������������长的害怕别有意味。也许经过一个到舍饭场舍饭的死亡之旅,弱
第一次命运转折,起主要作用的乍看是设计“美人计”又“殷肉强食的冷酷世情与宗法本身的冷酷性在他的性格中得到另一种
勤”买房置地的鹿子霖。而事实上,我们应该看到这里对白嘉轩方式的渗入。“综观他的一生,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从反抗传统
形象的塑造意图。鹿子霖暗中传话,白嘉轩深夜拄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