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的来信 杨绛和钱钟书的爱情.doc

杨绛的来信杨绛和钱钟书的爱情编者按:这是钟叔河夫人朱纯撰写的一篇文章。通过这篇文章,我们将更多地了解到老一辈学人对待生活、生命、家庭、友谊、学问等诸多方面的真实态度和看法。下面一篇则是钟叔河和朱纯的第四个女儿钟鲜鲜写的。“尽管她身体健旺精神好,毕竟比我们还要大二十来岁,九十多了,又有钱钟书先生和她本人的著作要整理,虽说对你特别关心,也还是莫再去信了,少干扰她,你自己也省点精神吧。”叔河这样对我说。“怎么啦!她每次来信都问到我,还常常专门给我写上一页两页,难道我信都不回一个,这样也不礼貌呀。”两人差点争吵起来。的确,按常理,我是不配和杨绛通信的,因为读书太少,无法和她交流。我年轻时当记者,忙着跑新闻、写稿子,闲时顶多看看《悲惨世界》、《基度山恩仇记》之类的小说。结婚生了孩子,忙了工作忙家务,看书的时间更少。五七年后靠打工糊口,尤其“文革”中叔河被抓去坐牢,既当母亲,又当父亲,只能拚命干活养活孩子,与书更是无缘了。改正后复了职,只工作几年就离了休,我又想放松放松,不断出外旅游,全国都跑到了,回来后又以栽花为正事。虽家里书多,有时说看看书,也不过翻一翻,只有爱看的才看下去,所以读书确实不多,有什么资格高攀杨绛这样的大作家? 杨绛却破格给了我特别的关心。我想,除了出于她广大的仁爱之心以外,这恐怕也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因为在我这个很少读书的人爱看的书中,杨绛的早就占了一大半。《干校六记》、《将饮茶》、《洗澡》……连同翻译的《小癞子》,都是我“破例”地读过,爱读,而且读了不止一遍的。在1989年3月某日的《大地》副刊上,刊登过叔河写的一篇《喜与忧》,文中有这么几句: 老婆向来爱读杨绛。“学问我反正不懂,瞧这文笔,未必就比不过你的钱钟书。”她也开始到我桌上来找《七味书谭》了。其时距今已十有六年,总可以算是有文为证。你们说,这算不算有缘? 前二十年叔河和钱钟书先生通信时,好像并未和杨先生通过信。从前年起,他们却有了书信往来。对杨先生,跟对钱先生一样,叔河都是十分尊敬的。他们的来信,他看得很重。叔河的交往多,外面来的信不少,我从不去看。但杨先生的来信,我却总是要看的。原来杨先生给叔河的信,主要是谈作品和学术上的事,但偶然也会提到我的“朱纯”两个字,如“看到你与朱纯合编的《过去的学校》”等等。去年八日十日的信中道: 在《书友》上看到《朱纯的书》。《书友》平时只看大题目,因字太小,这次却不能不看了。《悲欣小集》我确未读到。我们的邮局有时也失邮件,尤其是小件。看了朱健的文章后,始略知大概。我原想赖她做朋友,没料到她早已是我的朋友了,我好开心!朱纯的书,我确是盼望的。看了这些话,我当然高兴,便催叔河又寄一本去。收到以后,她第一次给我写了信,称我为“朱纯贤友”,云: 非卖品249号(即《悲欣小集》)、来信和昙花盛开的照片巳收到,谢谢你。我随即翻看一过,还未细读呢……半个月后,又得到了她给我的第二封信,说: 晚饭后,阿姨出门散步,我在家里走五六至七千步,保存脚力,之后便在卧室灯下读《悲欣小集》和《念楼学短》。读了你的读他的,往往读到十二时还不肯睡觉,夜读时觉得颇不寂寞――刚忙完一堆烦琐事,忙写这两封信,猜先写的是哪一封? 去年十月下旬例行体检,我发现得了乳腺癌,马上住进了医院。不知杨先生怎么知道了,便给叔河写信道:“我还留有许多无用的钱,能帮助朱纯保持较好的生活质量……。”读到这里,我赶忙跳下病床,给她写了一封短信,感谢她的盛情,说明我是“离休老干”,医药费全报销的,谢绝了她的好意,叮嘱家人赶快寄出。回家后,我又在电脑上用小四号字打印发了一封信给她,简要报告了我恢复的情况,请她放心。很快又收到了她的来信: 亲爱的朱纯: 我常记挂着你,很感谢你病中给我写信报平安,也很佩服你能使用电脑。我眼睛不好,土埋不止半截而已埋到脖子上,只好死心塌地做网盲了。“文化革命”中,有个贫农儿子(当时是最纯、最革命的小将,我身为牛鬼还未出牛棚)对我说,“我嫂子要死了,长嫂为母,我是她抚养大的。”我向知其嫂患子宫癌,嘱他赶紧借了钱把嫂子送进县城动手术。县城医院的医道未必高明,这位嫂子至今健在。你和她相形之下,想必更无问题,顺便告诉你助兴,让你更能安心补养。女人是一家的主心骨,你心安,叔河先生就也心安了……读了这封信,我非常感动,非常感激。但是,杨绛的来信我没有再给她写信了,只跟叔河讲,你写信�,代我向她问好。可是,近日她给叔河来信,最后一页开头注明“以下是给朱纯写的”。写的是: 我家比邻的喜鹊,自从去年小鹊冻死,常来柏树上悲啼,以后便只在邻树或对楼屋上守望,再也不登树了。有一天,乌鸦来踞窝上,想是闻到尸体的臭气,院内鹊鸦大战,群鸟乱飞。昨天出去投信,见院内迎春花怒放,碧桃巳开花,紫白二色的玉兰树都在开花。特告爱花的朱纯:因病得闲殊不恶,安心是药――但勿忽略服药。这是多么真挚的关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