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儒学“理欲之辨”的现代阐释与制度转换.pdf

管子学刊 2004 年第 1 期
古代学术思潮
传统儒学“理欲之辨”的现代阐释与制度转换
周立斌‘,祁润兴2
(1,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北京 100872)
[ 摘要1 实现人的欲求是社会实践的内在动机,满足生活摇要是文明制度的根本目的。怎样将欲求转换成财富,进而以财富厚养民
生,这是历史进步的永恒主题对传统擂学“理欲之辨”的现代阐释旨在通过正本清源的逻辑批判,将抽象的天理还原为具体的生理、心
理、伦理和管理,并探索一条化情为理、转欲成力的价值创造道路
【关. 词1 天理;理欲之辨;社会实践;文明制度
1 中圈分类号1s22 f文傲标识码1 1文* li $ 1100382(20040- 005- 04
“天理人欲之辨”是传统儒学争论最激烈、影“理欲之辨”是价值湍流和道德漩涡,稍有不慎,就
响最深远的价值难题。直到今天,我们的理论思维会陷人万劫不复的义理深渊。一方面,自然可供直
仍不能从“寡欲”、“节欲”等道德禁忌中解放出来, 接利用和消费的生态资源总是有限度的,以采集
实事求是地面对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需要,科学和狩猎为生产方式的史前文明之所以长期停滞,
探究将人的欲求转换成进步动力的实践机制和文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生存资料的严重匾乏和生产技
明制度。特别是宋明新儒学“存理灭欲”的伦理宣术的极其简陋;另一方面,社会可以不断聚集和增
教,仍像法力无边的道德魔咒,以变幻莫测的方式长的生活欲求却是无穷尽的,以土地和财富为争
缠绕在人们的心头,抑制着主体精神的张扬,禁锢夺对象的军事冲突之所以频繁爆发,最内在的心
着创造潜能的发挥。与此相反,商海的淘金浪潮滚理根源不外乎贪婪的欲望和嗜杀的****性。倘若没
滚袭来,市场的利益竞争不断升级,资本的投机诱有文明制度对生活欲求的动力性转换,没有实践
惑难以抵挡,抽象的“天理”落篱、虚灵的“良知”准机制对生态资源的创造性开发,那么,夭理与人欲
绳以及古老的“诚信”堤坝,在权钱交易的强大攻之间的矛盾关系及其价值冲突将是灾难性的。
势下出现了深深的危机和裂痕,商业伦理规范和远在先秦,中国古代思想家就已敏锐地意识
公共道德建设迫在眉睫。有鉴于此,从现代生活实到“天人相与之际”所潜在的矛盾冲突。他们力求
践出发,重新阐释传统儒学“理欲之辨”的逻辑思通过“天人合一”的至善境界,彻底避免要么“以人
路和价值义蕴,应是一件有益的学术工作。灭天”、要么“以天灭人”的极端行为。具体地讲,先
秦儒家提倡礼乐人文精神,主张“仁者爱人”,依照
一、“天理人欲之辨.,的形成背景和她变脉络
“尽心一知性一知天”和“存心一养心一事天”的内
传统儒学的“理欲之辨”发生在“天人之际”, 在超越路线,修筑“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
这绝非偶然,而是比较深刻地反映了自然和社会与四时合其序”M 的“太和之道”。先秦道家推崇清
的质能交换关系,即人的需求和欲望及其无限增净无为心态,宣称“至人无己”,遵循“人法地,地法
长的可能性与天的资源和生态及其现实利用的有天,天法道,道法自然”(3’的外在约束机制,建构
限性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按照西汉大儒董“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引的“至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