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蒙马特.doc

亲爱的蒙马特文|书娣    蒙马特  蒙马特,他的名字是蒙马特。  法国巴黎的蒙马特高地,站在最高点上,可以俯瞰蓬皮杜艺术中心和慢慢流淌而去的塞纳河,塞纳河的左边,三三两两散落着酒吧,大胡子的艺术家握一杯伏特加畅饮。阳光洒下来很暖。  人们叫他蒙马特。是因为他喜欢那个地方。实际上,他的名字很普通,叫做叶明。  这一年,叶明刚刚二十岁。我也正好十九岁,可以谈恋爱了,可是叶明不爱我。  叶明不爱我,他只当我是他的一个小妹,他在美术学院里热闹得紧,比现在的“***门”还要热。他爱的是岳意。  头两年,岳意找过叶明好几次,他却都装作不在家。我看见叶明在画画的时候偷偷哭,他竟然会哭!第三年,岳意不再找他。  人们说叶明永不会爱上一个人,可我在叶明的电脑桌面上又看见她。照片显示时间是2001年12月4日,射手掌管的时间区域,星子那一天正在空中四下散播爱情,箭射出去,百发百中。  谁也没有我了解叶明。              火柴  2001年,叶明十六岁,我住在他隔壁。那是一条用湿滑狭窄的大青石块铺就的巷子,路两边搭起的灰黑棚小房子,叶明说那是联排别墅。夜里有起夜的男人出来小便,门“呀”的一声,边尿边不怀好意地盯住路过的女人,吹一声口哨。  跟着叶明的女孩每天都不同,年纪都很小,白脸胖大,,动辄挥刀舞剑,做前呼后拥的英雄,喝酒喝得性起,随手从路边拉过一个路人,操起长板凳就敲下去,一下,两下,路人不懂得反抗——怎么能反抗?叶明是出了名的霸王,开刃的刀,淬火的锋。满身刀伤。  他那样子已经好多年。他总是不开心。我想,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奶奶就是那一年死掉的,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不闭眼。奶奶死后留下满屋子的火柴盒,晚上叶明划亮了火柴,一根又一根。第二天,他就去了美术学院。              眼热  他脱光了衣服,站在教人体的老师面前:“我要做人体模特,人体模特多少钱一个月?”  老师好奇地摸他的伤疤和发育早熟的肌肉:“资深不良少年哎!”叶明猛地捏住人家的胳膊,挥手甩开。  这样暴烈的脾气,老师却留下他。美术学院的人都标新立异,把痛苦当幸福。人体模特五百块钱一个月,请一次假扣一次钱,请三次假一个月工资扣光。但起码他可以过活了。他的没有再打架,也没有再泡妞,甚至不跟我勾肩搭背,他的脾气渐渐平缓许多,有时候学生们叱责他,他也能乖乖地听话,转过身去,再转过去一点,摆好姿势,做多感觉,不然学生没法画。  那一天他拿到工资,请我吃饭,我突然觉得心酸眼热,想替他哭一哭,这样血热的男人!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陪他买衣服,帮他选了吊档牛仔裤和白色T-SHIRT,谁知道,那桀骜不驯的男孩子,穿一件普通的衣服会这样惹眼!  应该给他选最丑的行头,我真后悔死了!  那一天,岳意在哭,她丢了妈妈给她的钱,她逛过商场,现在她回头来找她的钱,她在叶明试过衣服的单间翻来翻去——为什么偏偏是叶明试过的单间?  她泪眼汪汪地,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可是叶明有从未有过的紧张,他喉头开始打结,汗冒满额头。去年他被打得半死,也没见过他出过一滴汗。  结果是,他把前给了小姑娘,然后去我家蹭了一个月的饭,还让我找我妈骗了一百块钱。                            静物  他们开始打得火热,他告诉岳意他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岳意显得非常崇拜。有一天,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