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救赎 慾望的救赎莫可.docx

欲望的救赎 慾望的救赎莫可

　　中国作家对于欲望叙事的热情，多年来正在逐步演化为一个集体性的写作行为。举目所及，很多作品皆是枕头加拳头之类的俗套情节。偏偏还有些评论家对此大加赞赏，美其名曰“揭示人性、疗救病苦”。殊不知欲望叙事的宗旨，其实并不在于暴力或性的欲望展示，而是作家秉承人道精神、念兹在兹的一个救赎意识。倘若沉迷于欲望叙事本身，就难免会遗忘文学的真正使命――它是“该当怎样”的价值指导，而非仅仅“是什么”的邯郸学步。以这一点来说，丛桦的散文《城市的食欲》恰如其分地把握住了欲望叙事的尺度，即不以欲望的展示和宣泄为主，反倒是在细腻的叙述中，正确捕捉到了一些人性的悖论。
　　古人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首先是饮食，而非男女，才能真正揭示人性中最为原始的一面。饮食之欲或曰口腹之欲当然源自于人类的求生本能，但对此不加节制的后果，却催生了环境污染和生态恶化等一系列的历史及现实问题。有心的作家，自会透过这种种纷繁芜杂的历史表象，去质询人之欲望本身。而丛桦在这部作品中对于饮食问题的描写，恰恰反应了一个含有理性认知的个人，是怎样在浮华众生中看到了自己乃至她人的人性弱点。作品开篇即以肉食为话题，将笔触直指人心：“ 一个崇尚素食却做不到素食的人，就形成了一个复杂心理和复杂性格：吃肉时***是快活的，心中却是不安、愧疚和自责的。而吃蔬菜时，便感以为到了宽恕和救赎。”这种游移不定的心理和性格，简单明了地揭示出了人心的悖论，即理性和欲望之间的冲突。是节制还是放纵，完全取决于理性和欲望的搏斗。然而，人毕竟是软弱的，“但我最终不过是凡人，不鄙俗不高尚；不懦弱不强大；不丑陋不漂亮；不冷漠不关心；不危险不安全。”在这么一个借口的掩护下，人便学会了自欺和犬儒。于是一切理性和欲望的搏斗全部会陷入深深的虚无。对于作品中的“我”而言，这种虚无就是一个聊以***的犬儒主义。譬如吃鱼，“假如我的品格中有善，那么我全部的善就是根本而且恭敬地吃一条鱼。”这种对于肉食的犬儒态度，和其说是“我”惋惜于食物的浪费，倒不如说是“我”屈服于欲望之下的无奈。所幸的是，“我”并不是一个随波逐流、饕餮生命的无知之徒，“我”深知欲望的破坏力量，就潜藏于全部的生活表象之中。于是，“我”在这种理性和欲望的纠葛困扰中，便有了对于生活的仔细观察。
　　且看火锅店的那番景象，“全部的人全部在吃、吃、吃、吃，男的、女的、老人、小孩，人体器官只剩下了嘴巴。不停地有些人端着一大盘子肉、一大盘子水果走来走去……?全部的锅全部在冒气，全部的嘴巴全部在一张一合。每个人全部好像拉伯雷笔下的卡岗全部亚或庞大固埃的传人，能吃、能喝，食欲亢进，热情高涨。每一桌全部像马尔克斯笔下的饕餮大赛，男女老少全部进入一个竞技状态。争分夺秒地吃。奋不顾身地吃。仿佛到了世界末日。”这哪里是简单的吃饭，简直是一场欲望的嘉年华会，全部的理性、思想、尊严和智慧，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