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记|剪头发日志
午后,我到桑园的树荫下歇息,看蚂蚁在水磨石地面上奔走。有的蚂蚁为搬运孩子嘴边掉下的饼干屑忙碌,有的无故忙碌。没有沿一条直线行走的蚂蚁,也见不到哪只蚂蚁在树阴下睡觉。 蜘蛛在空中飘荡,一根看不清的绳索连着碧桃树桠。大风吹得树叶乱响,却吹不停蜘蛛丝。蜘蛛像在浪头上打滚儿、上攀,忽又吐出一段,使自己离树桠更远。在过去,我可能用木棍挑断看不清的蛛丝,现在不干这类事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松树下找东西。她盯着地面,态度惶然。
松树下面的草被人踩光了,空出桌子大的地面。剪发的女人在这儿营业,下雨天卖雨衣,这儿邻近马路。头两天树上挂个牌子,粉笔写的:擦鞋。红粉笔在白字外边勾上弯曲的花边儿,像旧日的饼干那样。以后换了字:算命,没勾花边儿。算命再勾波浪纹,显得命不真实。这是女剪发师告诉我的。
这个男人垂首盯着地上,以后双臂撑膝,头更低了。又蹲下,手指抚弄地面。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她看啥。
我无事通常踱过去,脖子不转,眼角扫视她观看的地面:土湿润(早晨有雨)、石子半露于地面、碎头发,没了。我无事通常踱回来,坐原来位子,她还在看地面,恨不能钻进地里。
怪了,这算什么兴趣呢?新的健身功法?我劝自己别对他人的私事太热心,找那只蜘蛛――我命名的“阿迪力蛛”。
“大哥。”这个男人走过来,步履踉跄,面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大哥,打搅了。你看见早晨有剪发的吗?”
剪发?我说,“剪发的没出来,早晨下雨了。”
“噢。”她若有所思,在我身边坐下,左手攥一绺头发。
我们并排坐着,我在透明的空气中寻求飞蛛。身边传来抽咽声,她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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