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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术思维和历史的肉身化:被他人巫术控制了思维

　　 　　编者按：2021年9月，经过十年构思、四年写作，新锐作家冉正万的长篇力作银鱼来在人民文学第9期发表；11月，重庆出版社推出单行本；12月，银鱼来作品研讨会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召开；2021年1月，和格非的隐身衣、刘震云的我不是潘金莲、马原的牛鬼蛇神等作品一同入选“羊城晚报2021花地华语文学榜”年度小说榜共10部。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认为这部长篇“显出了并不那么安分守成的突破性价值”见刊发作品当期“卷首语”。
　　2021年1月21日，冉正万赴广州参与首届“全国青年产业工人文学大奖”颁奖座谈会，其以东莞为叙事背景的长篇小说进城取得该奖项的“长篇小说奖”。会后，冉正万应邀到东莞做客，期间和多位作家交流，于是有了这场谈话。
　　谈话时间：2021年1月26日
　　谈话地点：东莞卡夫卡咖啡馆
　　谈话人：袁敦卫文学博士、青年评论家，谈话主持人，以下简称“袁”
　　冉正万新锐作家、银鱼来作者，以下简称“冉”
　　朱丽文学兴趣者，以下简称“朱”
　　袁：正万老师，先祝贺您的进城取得“产业工人文学大奖”，这或许再次证实它是众多描写产业工人生活的作品中较为尤其的一部。以前我曾写过一篇评论东莞的读法和写法——从冉正万的说起，发表在2021年第1期的河池学院学报上。我当初的想法是，以进城作为个案分析，试图提醒部分作家要警惕对东莞的图式化解读和描画，因为大家全部知道，这座城市一向被视为产业工人的汇聚地，也是一座尤其有小说的城市。当然，我的基础看法对小说描写其它城市也是有效的。
　　冉：谢谢！你的评论我读过，还放到了我的博客上，反响很好。进城即使以东莞为背景，但我并不尤其看重作品和东莞有什么样的关系，要在作品中告诉他人东莞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作为写作者，我反感多种形式的“概念”或“定义”，不喜爱用多个形容词就把所要描写的对象打发掉，我是期望经过自己的感受和有限的认识，来告诉读者“我”怎样和这座城市对话，这座城市又怎样在“我”的主观世界中成长。
　　朱：我感觉也是这么。读正万老师的作品，我总是有一个很强烈的感受，以为她自己就在作品里面，即使未必是以一个详细的人物形象出现，但她似乎就站在这些人物身边，看着她们，替她们喜怒哀乐，甚至是活在这些人物的内心世界里面。
　　袁：我认为这是一个作家的基础素质之一。假如作家不能把她所写的人、事、物转化为情感投射的对象，转化为自己内心生活的一部分，她所写的东西是不会有生命力的。就像正万老师写银鱼一样，银鱼“活”到她的心里去了。
　　冉：敦卫指的是我的新作品银鱼来吧。确实，这条银鱼在我心里游了十年，我想用银鱼的灵性来表示我对生命和生活的感受。小说想了好几年也没动笔，是因为大家物和情节全部是模糊的、支离破碎的。写什么和怎么写，中间还隔着好几座山、好几条河。
　　朱：真的有这种鱼吗？是什么样子的？
　　冉：鱼是有的。我做过十三年地质队员，在野外待了八年。刚工作很快，一位从事水文地质调查的同事告诉我，我们所在矿区的一个溶洞里有银鱼。那是一个平时干涸、下大雨就往外淌水的溶洞。同事说，银鱼是透明的，连肠子全部看得清清楚楚，长短粗细全部靠近***的食指。同事捉到过一条，养了两天就死了。银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它们生活在见不到一线光线的清水里。我深感神奇。几年后，我在贵州一个叫丁台的乡里找锰矿，见一群小孩人手一只罐头瓶，正在水渠里捞银鱼。水是从山洞里出来的，我打着手电钻进去，越往里走，水雾越大，只走了四五十米，手电光就变成混沌一团，岩壁摸得到却照不见。山洞外烈日炎炎，洞里面却彻骨冰凉，让人起鸡皮疙瘩。那一次我还是没有见到银鱼。孩子们说三天前她们捉到过一只，死了。
　　袁：没见到也无须遗憾，我倒期望这种鱼是您想象出来的。罕见的物种不一定就是文学钟情的对象。文学的灵魂还是栖息在人身上。很多猎奇的作品或许轰动一时，但终究达不到我们全部领会过的那种深度和厚度，关键是它把读者的爱好点转移到了客观事态上，而忽略了对人本身的关切。对银鱼来而言，银鱼只是一个引子、一条叙事的线索，或像正万老师自己所写的，“是一股气”，只有看到这一点，我们才不会像一些研究者所批评的那样，认为作品后半部对银鱼的表现太少、太弱。其实银鱼一直全部若隐若现地游弋在作品中，成为四牙坝人生活中的一条暗线，比如从百十年前的按人分鱼，到以后的按户分鱼，再到以后的政治路线不准拉鱼，年轻人不愿拉鱼，直到最终拉鱼被开发为新的旅游项目。被这条线索贯穿、又游离在线索之外的人和事，才应该是作家关注的重心。
　　冉：作品写出来，总是要接收批评的。批评或许全部有自己的道理，但真正能够转化为作家创作自觉的批评意见，并不常有。我的意思是，假如一个作家采纳全部看起来正确的意见，她最终可能会发觉自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