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张五常张五常-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影响社会.docx

张五常张五常: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影响社会
时已入夏，张五常宅邸的壁炉中，犹自堆放着部分木块，想是上一季不曾用完，又如同刚刚添入――我们的访谈，就在这么一个西式情调背景下面展开。 　　阳光从透明的屋顶射入厅堂，人于室内，又能够毫不费力地游目于玻璃墙外春光遍著的小花园。在这个花费代价营造的环境里，张五常赤足趿着一双黑色拖鞋，惬意地仰靠在一张能够灵活转动的单人小沙发上，不停地转来转去，气定神闲，谈吐裕如。上海已进入梅雨时节，这么的晴好天气，似不多见，她偶会站起来，转上一圈，说一声：“今天天气不错啊。”
　　我是小人物
　　南风窗：您的很多言论主张，有没有达成什么效果？
　　张五常：我80年代提议的东西，中国的前途、再论中国、卖桔者言，只要写一次，最多写两次，就不再写了，因为感受上仿佛是有点效果。比如1986年6月我发表出售土地一举三得，多个月后深圳的好友问该怎么出售。又比如我警告说中国不要走上印度之路，北京的好友同意，反应好。今天重读旧作，好像自己把中国改革的细节预先写了出来，有这么的感受。现在没有这种感受了。我早说中国要放弃剽窃外国的货币制度，写了20几篇，劳动法也是，皆如石沉大海。
　　我历来没有要求他人听我讲的。我没有本事改善社会，我历来没有认为自己能够影响社会。我算什么呢？不是什么大人物，是小人物。你要听就听，不听就不听。我是从事经济解释的，解释什么政策会有什么效果，但我不是改革者，这不是我的专长。我只不过是用我所知的解释给你们听，你们不听我知道自己是个小人物。北京对我是宽容的，我批评新劳动协议法写了十几篇，有时骂得自己有点尴尬，她们即使不接收，但没有封杀我。
　　南风窗：可能还没有到时间吧。
　　张五常：75岁了，来日无多，期望能早点见到我期望见到的。
　　南风窗：我说的时间没有到，是指现在这个国家还处于转型早期，总要给大家一点时间去探索，要许可尝试。况且对于一项制度设计的判定，站在不一样的角度，处于不一样的境地，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此时，最好的措施莫非不是应该把问题交给时间去处理么？
　　张五常：我搞的经济学不是坐在办公室猜测，而是基于真实世界的观察，对中、西方的历史全部有掌握。从事经济解释50年，因果的推断正确。我说这政策会有那样的效果，你不信，尝试失败其代价可能高到天上去。
　　南风窗：您以为自己的金玉良言没有些人听，全部有找过原因么？
　　张五常：80年代的时候，中国没有海归派，西方的影响也不大。北京的好友当初全部在探索，多读我的文章是不难了解的。你读我的文章不可能完全不受我的影响。你爱读我就写，不停地解释。走我的学问路线的人只能这么做，也应该这么做。至于有没有真的影响力是无关宏旨的。我没有雄心，也没有野心，有的只是一点关心。
　　现在声浪很多，大名校的博士无数，而我一向是个不争论的人。昔日美国的同事初时认为我历来不回应的态度不对，以后又一致说我对，其实是1968年施蒂格勒教的。
　　南风窗：智囊化决议和施政，有用么？
　　张五常：通常没有用，西方的经验也说没有用。昔日英国的撒切尔夫人，美国的里根，及南美的一个成功例子，全部是关键用一个顾问。这3位顾问跟我很熟，我很佩服她们的政治感。但我认为比她们更主要的是上头对经济的感受好。
　　南风窗：假设在某一天，官方说张教授您也来给我们当当顾问吧。到时您将作何反应？
　　张五常：她们不需要这么做。找好友带个口信来就能够了，有什么问题，我有什么提议，我知道的会说。好友之间问我怎么看，我知道的会说。这种传达方法可能传错。正正式式的会说得清楚一点。但我认为不需要这么做。我认为能保持自己的思想自由很主要。
　　经济学家的责任
　　南风窗：前些年有学者说中国真正的经济学家不超5个，在您眼里，在这个群体中称得上经济学家的多不多？
　　张五常：1997年，我做美国西部经济学会的会长，这是全球第二大的经济学会，我数了数那些会员，3个里面有1个是中国人。你说中国有多少经济学家？她们不是经济学家么？我在美国攻读经济的时候，全校的中国学生只我一个念经济，现在念经济的很多，那你说中国经济学家怎么不多呢？说起来，我在美国长滩教了两年，芝大两年，华大13年，加起来只教过一个中国学生。今天的情况相差很远。
　　中国几千年前的老子、韩非子，全部是经济学家，还有其它的，当初可能纸张不便，写不出长篇大论，但比照一下现在的水平，甚至部分拿诺贝尔奖的水平，其思想哲理的主要性还比不上我们的韩非子、老子。
　　其次，你说的经济学是什么经济学呢？经济学有多个。大多数的经济学不走解释世事的路。你能够说我这种不是经济学，我不会反对。30多年前美国的同事说我是经济学家中的经济学家，这些同事有偏见，认为解释现象才是经济学。当年影响我的前辈全部着重于经济解释，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