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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读《纳兰词》
应城市郎君镇中心小学万军英
生于温柔富贵,却满篇哀感顽艳;身处花柳繁华,心却游离于喧嚣之外;真正的八旗子弟,却喜结落拓文人;行走于仕途,一生却为情所累;风华正茂之时,却匆匆离世
他便是纳兰容若,清初第一词人。
王国维称赞他“北宋以来,一人而已”。徐志摩说他信手的一阕词就可以“催漫天的烟火盛开,可以催漫山的荼蘼谢尽。
与很多人一样,我从“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识容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人与人的聚散离合,最消受不得的就是这一句了。被这种凄婉情怀打动,便走进了一个五彩斑斓又充满愁绪的世界。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再读到容若的这首《忆江南》时,不禁嚎啕大哭。我不敢引为容若的知己,但总觉得,容若的词像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片天地。
他,是养在深院的公子,世事离他遥远而不可及,他保有那份纯真,那时的他,仅可能对着心仪已久的女孩轻轻说着相思,这耳鬓厮磨的相思转头成空。当他早已淡忘了相思的感觉时,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子出现了。雨蝉,带着淡淡夏天味道的名字,也是可怜的女子。她捧着她的真心在容若的身边好久好久,可惜容若,陷在过往中不能自拔。等到容若发现,他已爱上身边的女子时,他们已是天人永隔了。容若再一次没有留住他的爱。他怎能不恼,怎能不恨。“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他懊恼没能怜取眼前人,悔恨让一个女子日日夜夜想着身边男子心中的地位何时能给自己一些。容若看清了,但是,他已脱不去这世俗的帽子,他,还是那个
“真”的容若,但是,早已失去了那份“纯”。楞伽山人,他把自己心中的苦,深深的埋在了这个佛韵意味悠长的名字里,佛经上有云: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他还是那个公子,片片浊世的佳公子。
爱情不圆满,罢了!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容若流着的是满蒙的血液,他的豪情在广袤的草原,茫茫的大漠。但,那只是幻想,他每天一抬眼,便只能看到诺大的紫禁城,拥挤的牌楼,穿梭于其中,深陷在那个无底深渊的人们。他,需要跟在皇帝身边赞颂他的丰功伟绩,赞颂他的大好河山。委屈,不忿。容若,又不得不放下宽广的蓝天,步入娇巧的江南山水。他,亦是爱那里的,那里的每一处,好似都有他的记忆,记忆中女子的眉眼,记忆中好友的谈笑,他埋头,已不能陶醉于其中。他的心,早已被这肮脏世事折磨得体无完肤,“心字灰”——香烧尽,散落成灰,心烧尽,人,岂能再活着?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三百五十年前的纳兰容若,以‘谁念西风独自凉’这样的一种悲情,倾诉着对爱人绵绵不尽的思念,渴望着与爱人执手相望的心愿,相比于上千年之前的唐宋诗词的婉转与凄艳,纳兰的词更让人在缠绵之中,体会到那种为伊消得人憔悴也不悔的悠悠情怀。他对爱妻卢氏的早亡始终耿耿于怀不能释然,终在英年之际追随而去,实现了长相伴、长相随的绵绵无绝期。
作为清朝时代在词令方面的第一人,纳兰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留存千古的绝唱,以容若之名如惊鸿于世人的眼里,让人浮想翩翩感慨无限。更有他对爱妻的一如既往终身无怨无悔,而让我陷入于一种深深的低婉之中,英雄总会老去,风情也会渐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