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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书
通 常我们都 会认 为 ，卡夫 卡写出的人变成虫的故事 ，是现代文学的开端 。但
我特别好 奇的是 ，如果 卡夫卡在写作《变形记》时 ，不是把人变 成 甲虫 ，而是 变成
了其他什 么形式 的生物 ，这部作品的感染力还会有这么强大吗或者说 ，这部作
品还能具 备如此 深远的原创价值吗
这听上去像 是一个典型的小说家 的问题 ：怎 么把我们 内心 的情感变 成一个
外在 的形 象 ，一 只甲虫的意象是否恰 当这个 问题让我 痴迷 日久 ，也 困扰其 中。
如果卡夫卡让人变成猪狗牛羊之类 的动物 ，显 然是不合 适 的，不 是太俏 皮 ，就是
太温顺 。当然 ，让人变成猫倒 是别有一 番风味 ，就 像夏 目漱 石讲 述过 的故事 ，不
过 ，那始终还是少 了些刺 中人心 的力度 ，更何况 ，那 只猫也并非一 只普通 的猫 ，而
是 一只有着文人气质 、到死也没学会捉老 鼠的 “雅猫 ”。
通过 这样 的排 除法 ，我越来越 发现 ，现代人 似乎没 有别 的选 择 ，或 者说 ，别
的选择 看上 去是和现 代人无 关 的。是 的 ，现 代人 只 能变 成虫 。 当找 到这样 的
答案 的时候 ，这个 问题的意 义就 已经 超越 了一 个 小说 家 的 困惑 了 ，进 而言 之 ，
“现 代人是虫 ”这个 意象 已经不仅仅 是一 个 隐喻 了 ，而 是一 种真 实必 然 的关 系
了 。
当然 ，人变成虫 的故事 ，肯定并 非 只有一 篇 《变形 记》。我 中学 的时 候就 学
过蒲松龄 的短篇小说《促织》，一个小孩子 变成 了一 只蟋 蟀 ，他非 常英勇好 斗 ，战
胜 了其他 的各种蟋蟀 ，讨得 了皇帝 的欢心 ，从 而使得 整个 家庭都过 上了锦 衣玉食
的生活 。— — 这 当然也是一种 “变形记 ”，一种典型 的中国式 的“变形记 ”。虽然
它 和《变形记》有 着非 常 相似 的核 心意象 ，但 是它 在故 事 的各个 方 面几 乎都 和
《变形记》是完 全相反 的。它 的 “变形 ”拯救 了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