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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讲新闻与宣传 Lecture 4: News, Journalism and Propaganda 20 世纪:宣传的世纪? ?德国约翰·古登堡大学的于尔根·韦尔克教授在 1998 年写道: “当 20 世纪快要走到尽头时将它称为宣传的世纪几乎是并不夸张的。”[1] ?自一次大战掀起前所未见的宣传巨浪开始, 在这个革命、战争和商业化的世纪,热战、冷战、意识形态战和商战此起彼伏,宣传借助迅速壮大的大众传媒,向各种社会制度下的民众滚滚涌来,成为一种国际现象。?[1] Jurgen Wilke(ed.), Propaganda in the 20th Century: Contribution to Its History, New Jersey: Hampton Press,1998, 1. 当代中国:新闻=宣传? ?在一般的中国公众眼中,新闻与宣传往往是同义语。这一情形的产生自有其因。?首先,中国的新闻媒介受党的各级宣传部的直接领导,新闻记者往往被群众称为“宣传员”。?其次,我们过去不大分得清新闻与宣传的不同之处,在封闭的环境下沿用苏联新闻与宣传模式,新闻界以广大受众利益的当然代言人自居,而根本没有受众本位和新闻市场的概念。?那么,新闻与宣传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有哪些不适应当今时代的东西呢?这是本文所要解决的问题。一、“宣传”词义溯源: ?(一)中国: “宣传”一词出现于 3世纪?“宣传”一词在中国古已有之,它的运用与军事和战争活动关系密切。?西晋史学家陈寿( 233-297 )《三国志》中多次使用。?《三国志·蜀志·马忠传》“延熙五年,还朝,因至汉中,见大司马蒋琬,宣传诏旨,加拜镇南大将军。”?《三国志·蜀志·彭羕传》: “先生亦以为奇, 数令羕宣传军事……”?《三国志·魏志·贾逵传》: “今城中强弱相陵,心皆不定,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传明教”。?在上述语句中, “宣传”的含义为宣布传达和互相传布,可见在公元 3世纪时,我国学者已将它定义为与传播相近的词汇。(二)西方: Propaganda 一词出现于 1622 年?在西方,宣传的对应语是 Propaganda ,它源于罗马教皇格雷戈里十五世( Pope Gregory XV , 1554 – 1623 )在 1622 年创办的“信仰宣传圣教会”( Sacra Congregatiode Propaganda Fide ),该机构的宗旨是维护天主教的统治地位,对抗方兴未艾的宗教改革运动。?据西方学者研究,直到 1914 年一次大战爆发前, propaganda 这个拉丁文词汇不是一个大众用语。?如果说在中国“宣传”由一个与军事活动密切相关的术语逐渐演进为一般词语的话,那么在西方, propaganda 一词显然经历了一个从宗教词语到大众词语的世俗化过程,其转变最后完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不过,在 1842 年出版的《布兰德氏科学、文学和艺术辞典》中, propaganda 就带有贬义了,该辞典将 propaganda 解释为: “被用于现代政治语言中,作为对秘密团体散布、为大多数政府所畏惧和厌恶的意见和原则的指责性用语。”二、现当代西方人眼中的 propaganda ?(一) Propaganda 的坏语感始于一战?一次大战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场“总体战”。?正如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 Stefan Zweig , 1881-1942 )所言: “无论在德国, 还是在法国、意大利、俄国、比利时,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顺从地为“战争宣传”服务,从此来鼓动群众的战争狂热和战争仇恨。”?这种工作主要是由舞文弄墨的记者和作家做的,其中最“成功”的是英国人。一次大战后,西方人普遍认为宣传对于战争成败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后来发现这种影响被夸大了),因而对宣传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前德军总参谋长埃里希·鲁登道夫( Erich Ludendorff , 1865-1937 ,著有《总体战》)称: “我们的敌人建立了一个‘德国自信心破坏部’。它的领导人是协约国中最大的流氓——北岩爵士( Lord Northcliffe )。”宣传=有组织的谎言?当美国政治学家、传播学先驱之一哈罗德· 拉斯韦尔( 1902-1978 )的专著《世界大战中的宣传技巧》公开出版时,有人说它是“一本教唆权术的书,应当立即予以销毁”。?接下来,一些参与战时宣传的新闻记者著文揭露战时宣传中歪曲事实、跨大敌方暴行等内幕,并对自己丧失新闻道德的行为表示忏悔。? Propaganda 源自拉丁文 to sow ,最初是一个中性的词,意思是“散布或宣传一个思想”,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它往往被赋予一种否定性的涵义,宣传信息被认为是“不诚实、操纵性的和洗脑子的”。?从此,西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