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诗人的不伟大一面.doc

伟大诗人的不伟大一面_158807706伟大诗人的不伟大一面
舒芜
钟叔河先生的《忆***和忆民》（载一九九六年八月三日《文汇读书周报》《书人茶话》栏)，里面，介绍了白居易的《不能忘情吟》，那是白居易七十岁之年，“既老,又病风”,本拟将家***樊素和家养的一匹良马转让给别人，据说档请下载）
追欢逐乐少闲时,补帖平生得事迟。何处花开曾后看，谁家酒熟不先知。石楼月下吹芦管，,三嫌老丑换蛾眉。乐天一过难知分，犹自咨嗟两髦丝。（芦管、柳枝以下，皆十年来洛中之事.）（精品文档请下载）
此诗在白集卷三十四，乃其六十七岁时之作。看到“三嫌老丑换蛾眉”之句，我实在忍不住愤怒，觉得在中国古时男子狎弄女性的诗文中,这是少见的无耻恶劣，钟叔河先生的话对这句诗应该是不适用的。听听:我家里养的家***，每过三几年,我就嫌她们老了丑了,又换一批年轻的进来，十年间换了三次了。这是什么话！说得这样得意,这样自夸,贱视女人到什么程度，恬不知耻到什么程度!我没有忘记,这是作《上阳白发人》《陵园妾》《井底引银瓶》《琵琶行》等诗的同一诗人，“入时十六今六十”的上阳白发人,同情“老大嫁作商人妇”的浔阳江头琵琶女，如今他买了一批十五六岁的女孩来当家***,才玩了三几年，人家也才十八九岁，就嫌人家老了丑了，当废品处理掉，再买进一批新颖货色,一而再，再而三,还公然写进诗句,公然以此自炫，别的不说，他对得起自己当年那些为女性代言的诗篇吗？我读诗少，只就我读过的范围来说，即使《疑雨集》那样最肉欲地狎玩女性的诗，也总要竭力替自己装点几分“多情种子"的色彩,或者扮一点“醇酒妇人”的牢骚，而“三嫌老丑换蛾眉”这样***裸的老流氓之句，真还没有在别处见过。比较起来，薛文起公子的“女儿乐"名句，似尚未曾于如此老***棍式的绝对男性本位也。我很抱歉,在白居易身上用了“老流氓”“老***棍”这些字样，但说到这里,如箭在弦，也实在没有别的方法了.（精品文档请下载）
我并不认为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等篇是虚伪之作，他没有虚伪的必要，，观人论事，往往比较能衡以公心，明是非，别善恶,有同情，，精力日衰,私欲日深，既得利益日多，而来日无多，这就往往丢掉是非善恶,只顾自己,不复关心别人的苦乐，，但乃是不罕见的情形，特别是在***问题上,在男权制度下男子对女性的看法和态度上，最容易表现出来。此时，妇女观的老化朽化腐化恶化，实乃整个人生观趋于老朽腐恶之表征。知堂尝谓，读中国男子所为文，欲知其见识上下，有一捷法，即看其对女人如何说法,，在这个测试面前,也远远没有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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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冤枉白居易。他要将樊素转让出去时，樊素已“年二十馀”(见《不能忘情吟》序)，诗中述樊素自言:“素事主十年,凡三千有六百日.”白诗又有云:“十年贫健是樊蛮."(《天寒晚起，引酌咏怀，寄许州王尚书、汝州李常侍》，白集卷二十四）可知樊素、小蛮二人，还是留用了十年，不在“三嫌老丑换蛾眉"之列。她们买进时大约也是十五六岁，过了十年,二十五六岁了，钟叔河先生说是“靓女”，是现代人的审美标准，假设按白居易的标准，早已是“老丑"之尤，可见他也还是有特别欣赏的，并非毫无例外地三几年一换，特别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