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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丹已死
巴基斯坦的表情愤怒、彷徨、尴尬、犹豫、失落、纠结、哀伤、沉默……拉丹的死让巴基斯坦人百感交集,然而这“百感”之中恰恰少了如释重负的轻松和发自内心的喜悦。冯飞/制图


全世界最重大的反恐胜利发生在巴基斯坦。但胜利带给这个国家的却是想象不到的煎熬。拉丹之死对于巴基斯坦而言远不是厄运的终结。
□南方周末记者张哲发自北京南方周末实****生任咪娜沈念祖
“没有一个人庆祝”
该来的还是来了。
5月13日,乌萨马·本·拉丹被击毙后的第12天,巴基斯坦贾尔瑟达地区舍卜卡达尔镇,边防军训练中心的人员身着便服正准备乘车回家。一名20岁上下的年轻人骑着摩托冲进人群。一声“真主伟大”的喊声之后,是轰然响起的爆炸声。
当救援人员赶到,忙着检视伤员、幸存者,收拢死难者遗体时,另一辆摩托车冲入了人群中。钢珠与铁钉伴随着***的冲击波四下飞射,没有丝毫怜悯。更多的人倒下了。
连环袭击造成至少80人死亡,120人受伤。附近的20家商铺和12辆车在爆炸中损毁。
塔利班宣称对爆炸负责,它的发言人伊赫桑说,这是“为乌萨马牺牲而实施的第一场复仇”;袭击巴基斯坦,是因为“巴政府未能阻止美军的单边行动,而巴军方也没有保护好国家”。
当美国人在白宫、在时代广场、在世贸中心废墟旁、在纽约消防站的纪念碑下……欢呼、歌唱,巴基斯坦的神经就已绷紧。“我们看见了,跟我想的一样,恐怖主义没有终结。”说这句话时,北京大学的巴基斯坦籍教师那兹·阿斯迈特(NazAsmat)脸上看不出有太多的失望。
阿斯迈特是通过BBC网页,得知拉丹死亡的消息的。回忆当时的心情,她说她没有兴奋,也没有感到轻松,她的第一反应是怀疑,“拉丹在新闻里已经‘死’了好几次了,不是吗?”她反问记者。
一个星期的时间,当她渐渐相信“这次也许是真的”之后,“故事还没有结束”的感觉却一天一天强烈起来。
这让阿斯迈特很不舒服。而几千里之外,她的国家、她的同胞的感觉或许更不舒服。“没有一个人庆祝,”阿斯迈特说,“这是国际反恐行动的一次胜利,或者是美国人的胜利,但这不是巴基斯坦的……”窘迫分明写在巴基斯坦总统、总理和一干高级官员的脸上———要么承认自己“软弱无能”,让全世界头号恐怖分子在自己的顶级军校和军事基地旁边、离首都几十公里的地方轻松惬意地生活了五六年;要么就得承认自己“两面派”,作为美军在南亚地区最坚定的反恐盟友,一面获取美方大量的军事、经济援助,一面却暗中庇护拉丹,任其将美国的反恐战争一天天改写成漫无尽头的荒诞剧。
但巴基斯坦这个时候必须说点什么。总理吉拉尼表示,有关“共谋”或“无能”的指控,都是“荒谬”的。总统扎尔达里则在《华盛顿邮报》网络版发表署名文章《巴基斯坦做了分内事》,文中否认巴基斯坦庇护本·拉丹之外,称此次行动虽然并非美巴联合行动,但两国10年来的反恐合作奠定了这次行动的基础。当全世界都被拉丹之死搞得或者兴奋,或者激愤之时,巴基斯坦的主调却是沉默。
“本·拉丹不是我们请来的”
然而,沉默之下却没有平静。
反恐这些年,巴基斯坦人似乎已经****惯听到这样的消息———西北方向靠近白沙瓦的地方发生汽车爆炸,×人死亡××人受伤;×名警察在俾路支省的交火中遭射杀;在北瓦济里斯坦的武装冲突引发激烈交火,至少×名边防军死亡……
恐怖袭击,极端宗教情绪,政治暗杀,迟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