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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祭我师
　　那条米黄色衬底的格子围巾 　　 　　接到黄中海老师逝世的消息，已有一段时间。他没有直接教过我，他的妻子陈绍瑛老师却是教过我的，教我化学，我对笑口常开的她印象很好，包括她的那一口宁波腔。我与黄中海老师没有更多接触，但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我还记得，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前期，我在绍兴柯桥中学读初三那年冬天，有好几个清晨，我都看到黄中海老师穿着浅灰色的暗扣照衫，围着米黄色衬底的格子围巾，在柯桥中学校园读书的身影，我记得，他更多的是在徘徊在校园的篱芭墙边上。那篱笆墙外，就是长长的柳道；柳道那边，是宽阔的运河以及运河之中的古纤道。那个时候我们读的小说，多是《青春之歌》与《野火春风斗古城》一类，黄中海老师那条米黄色的围巾，使我联想到小说中那些投身于学生运动的卓扬风厉的青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特的联想。
　　也是我读初三的时候，那年春上，柯桥中学的老师们合演过话剧《红岩》。演许云峰的是俄语老师骆成俊，演余新江的是体育老师胡启余，黄中海老师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却是可耻的叛徒甫志高。当然，我们知道他这个“叛徒”是假的，他本人并不可耻。他扮演甫志高时，好像也围着那条米黄色衬底的格子围巾，因此依然使我联想到在那个时代投身于学生运动的风度翩翩的青年。
　　那个时候，他大概二十几岁，很可能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身上未免还有学生气息。我记得当时就听说过他在浙江的《东海》杂志上发表过文学作品。在那个时代，在那种地处乡镇――尽管也称得上是江南重镇――的中学的老师，能在文学刊物上发表作品，至少，在我的脑子中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即便只是听说，也足以使我那肃然起敬。
　　在我的印象中，黄中海老师就这样与青春和诗联在一起，与才华与飘逸联在一起，这一切，似乎都凝聚在那一条米黄色衬底的格子围巾中。他可能从未意识到，他会给他未曾教过的学生留下如此印象。
　　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起，我与裘士雄先生（时任绍兴鲁迅纪念馆馆长）时有接触，间或从裘先生处得到有关黄中海老师的信息。黄中海老师语文教育方面造成诣颇深，他先后在柯桥中学和鲁迅中学任教，是特级教师，且担任学校的领导工作，业余还从事鲁迅研究。他与张能耿合著的《鲁迅诗话》，他与裘士雄、张观达合著的《鲁迅笔下的绍兴风情》，我都曾有幸拜读。接触到他的名字时，在我的脑海中都会飘过那条米黄色衬底的格子围巾。
　　2004年秋我去绍兴时曾留赠《老宋杂文续编》（上下卷）一套，托裘士雄先生转交黄中海老师。2005年春上，我收到黄中海老师的信，以及他的新著《鲁迅在日本》。那信以“弟”自称，使我不胜惶恐。我回信时，简单介绍离校后几十年曲折经历，也表达了这种惶恐。我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是不是因为我信中的惶恐而使他对他的这位学生很是不屑，居然不知道鲁迅在给他的学生（例如孙伏园，例如许广平）写信时都称他们为“兄”的先例。直到我得知黄中海老师去世前后的情形，方才明白，给我寄信赠书后不久，他就被确诊得了绝症。
　　
　　那个富有生命活力的“班副”
　　
　　不久前在绍兴与中学时的同学相聚时得知，杨寄安老师也已驾鹤西去。
　　尽管距离中学时代，已有四十几年，然而，杨寄安老师的笑容音貌，依然栩栩如生地在我眼前浮现；尽管明知人都难免一死，谁也不能例外，然而，那么富有生命活力和感染力的长者说没就没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