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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者的忧患意识
西方人尝自称为希腊文化的继承者,希腊文化最早形成体系的是希腊神话,充满了英推崇拜的色彩。崇拜英雄的心理,在西方近代管理中,仍然深其影响力。
史丹福大学教授布拉福和巴布森学院教授柯汉合著《追求卓越的管理》一书,便指出「英雄主义的产生,是因为组织把管理人员的角色加以神话化,以及美国文化把某些英雄过份夸张的结果」,依据实地观察和分析,发现英雄式管理人员往往把自己视为拓荒者的後代,沉默而坚定,一心一意要克服当天的问题,并且利用直接甚至逼迫的方式来监视和控制工作的进行与品质的保证。
二次世战以後,为了迎合时代的变迁,这些英椎的拳头开始戴上「参与式管理」的软手套,曰日声声要「透过别人的手来完成工作」,但是本质上仍旧是换汤不换药的英雄主义。
钱穆先生早就说过:「我看西方历史近乎是一种「英椎式」的。如讲政治,古代从亚历山大到凯撒,到了近代法国的拿破仑,这不过是几个代表性的例子。这是由一领袖,领导一个集团,而成功了那时的一番事业。这都带有一种英雄性。而中国呢?「集团性」更重於英雄性,所以好像不见英雄性。」中国人表面上畏惧权威,心里头却不崇拜英雄。英雄是「力」的表现,中国人喜欢「德」的感化,凡是颂扬「权力至上」的管理者,很可能短期间内威风凛凛,而「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狂风暴雨,固然来势凶猛,毕竟不能持久。中国人深明「权是有限的,不用永远存在,一用就没有了」的哲理,一旦英雄式管理的「权限」用尽,便是他「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未日来临。
相对於西方「英雄崇拜」的发展模式,中国的古圣先贤,循著「顺天应人」的准则,以充满爱心的「忧息意识」来除暴安良,为大众造福。我国古代,为了生存竞争,当然也出现一些聪明才智高人一等而爱心低人好几等的人,惟个人的功名利禄是图,不顾他人的死活,企求弱肉强食,造成社会的动乱不安。但是,我们很幸运地,同时也出现「代天行道」的仁者,抱持「以德化人」的原则,先修其身,然後由修己而安人。一方面「顺天」,体认上天赋予聪明才智的可贵,必须顺著天命来为更多的人服务,叫做「行天道」;另一方面则是一切服务都要「应人」,适应大家真正的需要,而不是逞己之能、凭己之意的「假服务」。
这些,聪明才智高人一等,爱心也高人一竽的「有才有德」者,终於战胜那些聪明才智高人一等,爱心低人好几等的「有才无德」者,证明了「仁者无敌」的真实性,也奠定了我国「重德不重力」的「德治」基础,使我们没有像西方那样,走上「竞争」的「权力之争」。
然「仁者无敌」,那麽聪明才智高而又深具爱心的人,就应该出来替大家服务,这是一种「责任」,并不是一种「权利」。谁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最恰当的领袖人物,因此互相谦让,希望最贤能的人来担当最大的责任,对大家才最有好处。礼让的结果,被大家推到上位的人,始终十分谦虚,对大家的意见非常尊重,更深深自觉到「天命」落在自己身上,要替这麽多人服务,责任重大,必须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因而产生了浓厚的「忧息意识」。
忧息意识当然不是恐怖或绝望,更不是趾高气扬或大胆妄为。恐怖或绝望只会令人沮丧而放弃自己的责任,管理重在「安人」,如果员工觉得前途渺茫,身处「夕阳企业」即将濒临危亡的恐怖环境,或者升迁无门,对今後发展几近绝望,心中十分不安,那里还会专心工作,克尽自己的职责?趾高气扬或胆大妄为仅能表现自己的幼稚与浅陋而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不但对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