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英模小传 黄继光 科普教育文学丛书.pdf

第一章多难的童年
西北风像小刀子一样,往人们的骨髓里钻。淡
红色的太阳,有气无力地照射在屋顶上。屋顶上的
白霜,鱼鳞一样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勤快的孩子
在四川省中江县发财垭岔沟西山坡上的一片竹
林后面,一个五十多岁,有些驼背的人,正抡着锄头,
把那用黄泥封盖着的粪堆刨开。虽然已是交九了的
天气,但他仍光着脚。上身也只穿了一件没有袖子
的棉背心,腿上穿的那条裤子,如果不是因为一条裤
腿挽在膝盖上,简直看不出它原来是黑的。他一口
紧接一口地喘着气,汗水沿着那像一张黄表纸的脸,
纵横地流着。在微弱的阳光中,刚呼出的气和头上
汗水的蒸气一起缭绕上升。
他慢慢地、用力直了直那好像被千百斤重的东
西压弯了的腰,又顺手摸了一把汗水,然后吐了一口
唾沫在手心,两手对搓了一下。他刚抡起锄头,一眼
便看到他的儿子继光正坐在茅草屋前的土堆上。他
那宽大的前额下面,闪动着两道浓黑的眉毛。瘦瘦
的小脸,冻得像紫茄子一样,全身也不停地哆嗦着。
他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怜惜而又温和的
口气说:
“火元子,快到太阳地暖和暖和。穿着灯笼裤,
坐在湿地上,要屙稀的!”
“没啥子,爸爸!”继光头也没抬地回答。他非常
认真地把大泥堆筑成许多小堤,然后,又用那裂着许
多小口的脚后跟,在小堤跺了许多小坑。
父亲黄德仲,看着继光把一个一个小坑填上粪,
再把红苕根插在粪里,然后用泥把小坑填平,又把泥
坑拍得结结实实,心里又喜欢又难过。才这大的孩
子,多么伶俐,多么勤快啊!可是在这种世道里,伶
俐、勤快又有什么用呢?
“唉,冻死啦!快来暖和暖和吧!”黄德仲走近继
光,擦去他脸上的泥,把他两只冰凉的小手,放在自
己的棉背心里。
“爸爸你看,我栽的红苕,明年一定能长老大老
大的。明年一定有大红苕吃啦!”继光两眼放射着喜
悦的光,瞅着父亲。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像给父亲带来了什么灾难
一样,他全身战栗了一下,急忙拉住继光的手,转身
就要向竹林里跑⋯⋯
“嗳,黄德仲,要到哪里去啊?嘿嘿,今天要麻烦
你一下啦!”两个人突然拦住父亲。
继光感到一件不幸的事情,似乎马上就要发生。
他猛扑向父亲,两手用力抱住父亲的腿。一双小眼
睛紧盯着那个一脸横肉,瞪着一双血红大眼抓着父
亲的家伙。好像只要他敢有进一步不善意的举动,
他立刻就要来保护父亲。
“先生!”父亲继续苦笑着,向杨喜娃子要求“:看
在孩子的面,抬抬胳膊我们就过去了。家里实在
一文钱也没有。”
“你干啥子欺负爸爸!”继光用小拳头狠狠地打
了那个抓着父亲的家伙一下。他瞪着一双气愤的小
眼睛,鼓着小嘴巴。
“小龟儿子!”继光冷不防,一个耳光落在他的后
脑勺上,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当他刚爬起来时,那两
个人,前拉后拥,拖着父亲就走。
“穷死,我也不靠他们!”
黄继光的父亲本来因为帮工累的得了凉汗病,
又遇上了李积成派“干人”来逼债,捉走了他,连冻带
饿一下子就是六、七天。被逼着把三亩麦青苗全押
给了人家⋯⋯。连冻带饿加生气,凉汗病又转成了
黄肿病。他那能经得起这样折磨呢?回到家一头倒
在床上,再没有爬起来。黄妈妈和继光整天为他医
治、拜神,但他的病却没有一点儿好转。
月初二,黄德仲知道自己不行了,他把黄妈妈,
继光,际余叫到跟前,一手抚摸着继光的头,一手抚
摸着际余的头,含着泪水说“:我不行了。我要撇下
你们了。”他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我一辈
子想把日子过好,想为黄家争口气。可是⋯⋯”他没
力气再说下去了。只有那伤心的、痛苦的、难舍难离
的眼泪,无声地流着。
“我死了,”他缓了一口气,把两只失了神的眼
睛,留恋地转向黄妈妈,说“:你要拉着孩子过呀!拉
棍要饭吃,也要把孩子拉大***哪!”黄妈妈这
位刚强得从不肯在孩子面前流泪的人,此时再也支
持不住了。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
父亲把继光拉到身旁,用那抖动着的手,抬起他的
头,擦去他脸上的泪,用力瞪着一双昏花了的眼睛,
凝视着他。
“爸爸有啥子话,说吧!”继光知道爸爸的病是不
能救了。因此,他用力使自己止住了眼泪,不愿让爸
爸感到自己是无用的孩子。
“好!爸爸说!”黄德仲继续说下去“:娃儿,你是
爸爸的好孩子。你二哥耳朵有病,你要养活哥哥,养
活弟弟啊!不要像爸爸这样,要为爸争口气啊!”他
没有力量说下去了。全家人都跪在地上,跪在爸爸
的身边。眼泪像小河似的在每个人的脸上流着;眼
泪湿透了每个人的衣裳⋯⋯
爸爸死后,家里就更困难了。本来黄妈妈想叫
际余去帮人,可是际余耳朵聋,身体弱,人家不用。
黄妈妈也不放心。从爸爸死后,继光始终记着爸爸
临死前嘱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