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碗碗花和童年禁忌
看《散文》,内有一篇叶梓写的《打碗碗花》,其中有段这样描写打碗碗花:
每年的四五月份,地埂、崖畔、房前、屋后,随处都能看见它的身影。打碗碗花开了的时候,状如喇叭,红白相间,一串串一簇簇的,像春天娴静的女儿来到了村庄。它的花萼极薄,宛如婴儿的嘴唇,一看,会让人顿生怜爱。这正是它不同于众多乡间野花的地方:好像一场风雨,就会带它离开这个世界似的。
真是美丽的文字。猜想这“打碗碗花”并不是个学名,而且还是生长在北方土地上的一种野花。作者说,这么一种在春天里遍布村庄的野花,他的母亲却十分呵护——“别碰它,会摔碗的!”——文章写道:我的手还没有碰着一朵淡白的花骨朵时,母亲就急切地阻止我,好像生怕我犯下错误似的。
母亲这样警告年幼时的作者:“这种花一旦碰一下,回家吃饭肯定会摔碗的。村子里不少人刚开始不信,一试,都失败了——回家吃饭时摔坏了碗。
作者的母亲还举例子,进一步强调这打碗碗花碰不得。于是,我们的作者,当时的叶梓小朋友,就信以为真了——一直到了少年,少年时代特有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终于经不住打碗碗花的神秘力量的吸引,被打动了。终于有一次,少年叶梓和一个伙伴相互壮胆,偷偷摸了一把打碗碗花。当然,这摸一把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天回家后,吃饭时端着碗格外小
心。”呵呵,可以想象,我们的作者当时吃什么都“食不知味”了。
这篇散文让我微笑。童年时代母亲或外婆交代下来的禁忌,会不会谁都拥有,并且很严肃地揣在怀里,严格遵守?
我童年时也有类似的禁忌的。中秋月明的时候,母亲叮咛了:不要指点月亮,指了,就要被月亮割耳朵了!为了强调真实,我母亲也像叶梓的母亲那样,顺手拈来,就举了一个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某人被月亮割耳朵的事例。“幸好割的不严重,再重,就把耳朵割下来了。”这个例子真让人感到紧张和惊恐。
写到这里,我就想起了童年的中秋节来了。童年的中秋节,自然比不上春节更有趣。但过了春节,也就只剩中秋节有点好玩了。那时,我们家就比较认真地过这两个节——节前积极准备。春节前夕的一堆准备工作就不必细说了。说到中秋的准备工作,就简单,只有一样——早早买月饼。那时不比现在,现在的人们,除了要拜访领导的,走亲访友的,才会提早买了月饼好赶路,否则,那就待到了十四十五,甚至到了十五晚,卖月饼的档主憋不住慌张降价甩卖时,才随手拎一盒回去。童年那时可不同,月饼卖得可紧张。大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母亲就把一筒月饼买回来了,放在米缸里存着。月饼香呀!这半个月里,我就频频地打开米缸盖,猛吸一口空气,口水就流下来。这样的举动有效果——结果在中秋节前,我和哥哥就可以把一个月饼分着吃。
我很喜欢筒装月饼的包装,一筒四个,整齐地挨着。筒上贴着张红红纸,上面用金色线条画着好看的仙女。油腻腻的包装纸几乎都透明了,看到了月饼诱人的身体隐隐约约,柔韧得很。不过,有的中秋节,家里并没
有买月饼回来,只是买了两个干饼,充当月饼,哥一个
我一个。干饼没有馅,硬,但我还是很喜欢,因为样子好看:做成鱼的样子,嘴了牵着红线,可以让我们拎着晃呀晃。我把金鱼饼(小朋友都叫它做金鱼饼,其实不像金鱼,倒像鲤鱼)拎着走街串巷,一连多天只舔不吃。有时,我拎着金鱼饼,站在平房的小巷中,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明月,看不出上面有棵树。我思索着月亮割耳的道理:这月亮一定很薄很薄,薄得像刀片那样薄,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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