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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铎意象木铎:近代新闻传播的传统意象——以《申报》的商标评定为中心?沈勇田边1928年11月19日,《申报》出版第二万号。为纪念这一特殊时刻,《申报》举办了悬赏征求报纸商标的活动,并最终决定采用“木铎”为商标(见图)。1929年7月,南京国民政府商标局在《商标审定书第二八五号》中批示予以认可,木铎作为《申报》的商标正式启用,《申报》也由此成为中国第一家拥有注册商标的报纸。本文要探究的是:木铎何以成为《申报》的标识这种认定又潜藏怎样的意蕴一《申报》把“木铎”作为商标并非突发奇想。在古代中国,“木铎”作为信息传播的辅助器物以及由此衍生的象征意义源远流长。“木铎”是古乐器名,本为一种铃类乐器。古代执政者常派官员手执木铎,摇铃振声,把政府的文告、禁令等晓谕大众。《尚书正义》中记载了夏代的情况:遒人“以执木铎徇于路,是宣令之事,故言宣令之官”。春秋时,木铎已开始被借指宣扬某种政教、学说的人,典型的例子就是孔子。《论语八佾》中仪封人曰:“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意谓天下黑暗的日子已经很久了,上天将把孔夫子作为布道使者、传播光明政治的喉舌。南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中称孔子“木铎起而千里应,席珍流而万世响,写天地之辉光,晓生民之耳目矣”。“木铎”的教化宣传象征意义在唐宋时期一直沿用,这可从一些诗词中得以印证。明清时期,政府加强了省、府、县各级地方政权的信息传报职能,木铎的作用得到扩展,同时把使用木铎的信息传播者称为“木铎老人”。据《中国事典》记载,洪武三十年(1397年),朱元璋下令每乡里各置一木铎,选年老或瞽者每月六次持铎巡于道路,高喊“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勿作非为”。及至清末民初,“木铎老人”仍出没乡间。如浙江金华一带,常有老人手执四尺长的毛竹杖,杖上挂一块木牌,手摇木铎,巡行村落,劝人安分守己,奉公遵法。木铎作为辅助信息传播的工具,其主要功能是上情下达,用以宣布政令、传播教化。但同时,木铎亦兼具下情上达的民情传递含义。自古以来,统治者就注意“流言”、“讹言”、“民谣”等民间舆论。《古今注》上记载,尧在路口设“诽谤之木”,让人书写意见。有人考证,“诽谤之木”与“木铎”有通联之处,它实际上是一个立在地上的“手柄”形的大型木铎。春秋战国时期,木铎代替谤木成为下情上达的标识。《左传襄公十四年》引《夏书》云:“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这些采诗官、采言官摇着木铎,广采民间怨刺之诗,其实就是在考察民意、了解舆论。明朝的木铎老人也有这样的职责,朱元璋曾令各地里甲民众选年高有德、众所信服者充任“老人”,赋予其直接上书言事的权力,“民间利病许其言”。清代谈迁的《枣林杂俎》中提及清初的“木铎老人”权力更大:他可以“专理本里事”,权力甚至相当于县令,如果县令不法,他还可以与之抗争。可见,在古代中国,木铎与信息传播的关系渊源有来。木铎作为辅助信息传播的器物,主要用于上情下达的宣扬教化以及下情上达的民意传递等情境,并由此衍生出指代信息传播的象征意义,以致有人认为它是我国新闻事业的原始形态。二近代以降,由于社会对信息的需求增长以及西风东渐的熏染,引致现代意义上的新闻传播事业在中国萌生,改变了传统社会中主要依赖组织渠道或者人际渠道实现信息流通的模式。在此背景下,木铎作为实体的传播辅助工具很少被使用,但其于信息传播的象征意义,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