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寻求牛虻-牛虻.docx

寻求牛虻:牛虻
突然收到一张来自异国的明信片，正面雪山高耸，寒凛凛带着兵器的蓝，反面一堆英文―――最少乍一看是英文，里面混了一行潦草的汉字大字：我在乞力马扎罗。沈。 　　沈是我中学同学里最有钱的一个，做证券做投资，报纸财经版上经常看到她的名字，人称少年才俊。意气风发的她，忽然有一天找我们喝酒，说：“我要去非洲第一高峰，乞力马扎罗。”我们问：“去做生意？”她说：“不，爬山。”“旅游？”“不，探险。”有些人认为她开玩笑，笑骂：“你大爷的。”她一如既往，有一个冷峭的幽默感：“那山不是我大爷的。”
　　有些人认为她是作秀，七嘴八舌间拿这件事来下酒，最终一致认定她探险是真，但恐怕是为了进行性探险，在山脚租一间小屋冒充伊甸园。满堂哄笑。
　　直到见到沈在雪山上拍的照片，我才真的相信她去了又回来。那时，她的脸还在蚕一样地蜕皮，一块深一块浅。她说二分之一缘于高海拔的紫外线，另二分之一缘于冻伤。
　　最终才能认真地问她：“为何要去？”
　　“为了，”沈突然一笑，竟然是腼腆的，好像她和我全部回到中课时代，“为了寻求牛虻。”
　　她说她很思念事业的早期。她还是个学生，眼高，却手低，东摸西弄找点小钱。可是很新鲜刺激，连第一次被人递名片的感觉全部刻骨铭心，十分惊喜。那种心情，像比尔・盖茨少年时因为超速被捕，拍罪犯专有大头照时的满面笑容，受挫也受得如此元气饱满。
　　十几年征战，她的人生最终如一辆新出厂的雪铁龙，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一路飞奔，车内很暖，新车有微辛的皮革气息，音乐若有若无地不经心，像身边人的絮语，座位舒适得几乎有幻灭感，她快要睡着了―――假如这时发生了变故，她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吗？
　　她和自己困顿的身体和灵魂挣扎，所以，她去乞力马扎罗，非洲第一高峰。在这么艰苦迂回的路上，一步一步向上，她呼吸不畅，好像命运之手在扼住她的喉咙；头痛，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