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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与重逢之间
一年前我在杭州西湖边,遥望蒙蒙烟雨中的断桥,不禁想起了经典老剧《新白娘子传奇》中的断桥戏。许仙和白素贞命中注定的初会,历经沧桑别离后的重逢,都在这美丽的柳畔高桥上。
相逢与重逢,狂欢也罢,暗喜也好,总是让人难忘。正如张爱玲所说的,“于千千万年千千万人之间遇见你,刚巧赶上了,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只轻轻地问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导演张艾嘉是个满腹才情的女子,不仅深谙此中不可言传的深意,而且并不止步于此。因而在她的《心动》里,相逢与重逢必然美丽,相逢与重逢之间的别离更是耐人寻味。
张艾嘉和编剧一边谈着剧本,一边回首自己的初恋。年少的岁月,简单的故事,纯洁的爱情。这个成熟的女人细致而温情,她的叙说像树阴下缓缓前行的溪水,往事在时光之河中静静绵延,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相逢,有着晓荷凝露的美。金城武饰演的浩君和梁咏琪饰演的小柔,一个是才华横溢的懵懂少年,一个是乖巧文静的花样女孩。乐器行外的偶遇,酒会上的歌舞,偶然的契机足以催发年少的爱情。顺理成章,在无数个眉山目水相映的瞬间,爱情悄然萌芽。
初恋,如那山花浪漫的纯。他们和所有的年轻情侣一样拥有一段美好的相恋时光,他们一起坐公车、看电影、吃宵夜,在幽暗的小巷中热烈地接吻,在寒冷的夜风中深情地相拥,在陌生的小旅馆一起等天亮,憧憬着结婚是否就天天如此。
分手,因由初恋常常遭遇的四面楚歌。在一起的他们纯真、迷惘、幸福,同时也疯狂、轻率。当小柔夜里站在母亲的床头横下心说,“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时,母亲的泪水也许比暴风雨般的耳光更疼痛;在凝重的咖啡馆里,小柔的母亲声色俱厉地质问浩君凭什么养活小柔,掩面微泣述说自己与小柔的相依为命;生活与道德的压力终于碾平了少年心中爱情的狂澜。
孤立无援的初恋就像水中的浮萍,无依无靠地飘摇,经不起暴风雨的考验。想坚定地相守,最后还是轻率地放弃了。“分手就分的干干净净,不要拖拖拉拉。”――年轻人特有的恣意,也许是对未来缺乏考?],有时却真是无能为力。
重逢。许多年后的异国他乡,因为一点小误会而分道扬镳的情侣再度重逢。凝眸刹那,相顾莞尔。一杯清酒,笑谈往事,执手相看泪眼,相拥如昨,一夜缠绵,一切顺理成章。有妻子的男人和有男友的女人,这一段婚外情却美丽得合情合理。多年的别离,长久的相思,一朝相逢,别离的时光仿佛隐匿,一切回到当初。
岁月怎能在生命中不留痕迹?别离难道真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当两个十几岁的少年负气分手时,他们是否想过会有如此长久的别离?当浩君带着深切的爱默默离开时,他是否预见了他日异国他乡的邂逅?负气的放弃,是不顾后果的;无言的别离,亦不奢望重逢。即便别离,也依然情深脉脉。
分开后,两人仿佛成了两条平行线。小柔在各大国际都市间飞来飞去,逐渐成为成熟精干的女强人。初恋的美好潜伏在心灵的底层,犹如阁楼顶的无弦琴,从记忆中渐渐消失了声音。带着一千美金独闯日本的浩君,当导游,弹吉他,想念小柔,过着平静的生活。爱化作思念在别离中或隐或现的绵延,如果没有偶然的重逢,别离的生活无限延续,浩君的思念也便成了永远。
只是在这个爱情故事中,别离遭遇了意外的重逢。一见如故,可还是有些东西变了。所以当浩君把戒指放到玻璃杯里求婚的时候,小柔只是沉默。不知道浩君要积蓄多大的勇气,才能这般似是而非地求婚;也不知小柔经历了多少生活的历练,才训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