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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学刊 2005 年第 1期
古代学术思潮
论儒学的宗教功能与内在超越
刘晗
(济宁师专历史系,山东济宁272025)
[ 摘要1 中国儒学非常重视人与人的伦理道德关系,同时也不乏超越性的宗教感情。在中国封建社会发展史上,它曾经被赋予了神学
形式,而且不断吸收佛、道等的思想理论和方法,在政治理论和社会意识形态两个层面都显示出鲜明的宗教特征,发挥了相当的宗教作
用。但是,由于中国古代特殊的历史文化环境,中国濡学的宗教性特征表现出具有不同于西方宗教文化的特点,西方宗教注重人与神之
间的宗教信仰关系,追求灵魂不朽的外在超越;中国儒学则以其特有的内在道德的超越形式,以宇宙本体为本原,以伦理道德为本位,反
映了一种力求在人生意义、生命价值的意义上超越现世的宗教品格。
1 关键词〕儒学;宗教功能;道德伦理;内在超越
1 中图分类号] B21 【文献标识码] [ 文章编号]1002 一3828(2005)01一0050 一05
在探讨儒学与宗教的关系时,有些人特别是“三祭”,即祭天、祭祖、祭社樱,到了封建时代,它
某些西方学者认为中国儒学缺少宗教性的超越不仅在实际生活中为官方所尊奉,而且也成为儒
感情。但是在中国历史上,儒学曾经长期起过宗学追求的礼仪和受儒家文化影响的民俗,具有鲜
教作用,特别是封建统治者和民间长期地神化孔明的宗教文化色彩。
子、崇拜和信仰道德伦理。从这一意义上说,儒学关于祭天,最早可追溯到尧舜时代。《论语·
也是一种超越性的追求,只是与西方宗教相比, 泰伯》:“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尚书· 舜典》:舜
它是一种内在道德的超越。鉴于此,本文主要从“肆类于上帝”。《墨子·兼爱下》引《禹誓》说,禹
历史和理论的结合上对儒学的宗教功能进行阐征伐有苗乃“用天之罚”。夏商周三代也有相关记
释,进而揭示儒学的宗教性特征,以期加深人们载,如《尚书·汤誓》:“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
对儒学与宗教关系的认识。这对于促进儒学与宗不正。”《孝经·圣治章》:“周公郊祀后樱以配天,
教文化的融合,对于促进世界多元文化的进一步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按照上述文献的说
发展,仍然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法,尧、舜、禹、汤、周公都敬祭上天,不过有时称
天,有时称帝,有时兼称而已。儒学继承并重构了
殷周以来的这种“天命”思想,祭天活动也由儒家
中国儒学特别重视人际关系与道德伦理,这思想的定于一尊而被继承下来,成为历代王权的
与西方文化相比较,确实宗教成分与色彩平淡, 精神支柱,也成为历代臣民普遍持有的信仰。
但是不能据此就把中国儒学看成是缺少超越性中国中世纪是宗法等级社会,男性血缘关系
宗教感情的文化。从历史上看,“儒”在殷商时代制约着人们的经济、政治关系,所以敬祖和祭祖
产生的时候,是一种宗教职业,主要从事祭祖、事成为社会精神生活头等重要的大事。战国至汉代
神、相礼活动。春秋以后的“儒”虽然淡化了宗教的儒家祭祖的传统也是承继殷周而来。周代区别
性质,强化了人文内容,可是中国古代传统宗教大宗、小宗,确立嫡长子继承制,才完善了宗族制
的祭祀活动却被历史地继承下来,特别是古代的社会。与此相应,周人建立起宗庙祭祖之制。儒
[收稿日期] 2004 一1